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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狼为患(324)+番外

柔软的唇瓣贴上来,陆清则压根无力拒绝,嘴唇被迫分开,酒液被强行灌入,灼烧的感觉从喉间滚到了胃里。

新的酒液连同着之前饮下的酒,在瞬息之间腾地爆发,熏着岌岌可危的理智。

那些洪流倏地就冲垮了堤坝。

陆清则自诩的从容沉静在宁倦面前彻底崩溃,在宁倦放开他的时候,沙哑地开了口:“宁倦,我是你的老师。”

宁倦微微一顿,冷声道:“我不在意。”

若他当真在意那些,也不会走到今日。

去他的纲常伦理。

“在你之前,我也有过一些学生,你在我眼里,曾经和他们一样,但你又是最不一样的。”

陆清则却并不是说来提醒宁倦要尊师重道的,锁链声晃动,他抬起手,在片晌的迟疑后,落在了身上人的眉目间,轻声道:“我陪着你长大,看着你成长,看着你……成为我心目中的君主。”

宁倦是他最满意的学生。

“我从一个很远的地方而来,在这个格格不入的地方,你是我最大的慰藉。”

他的指尖像翩跹的蝴蝶,描摹过宁倦的五官,让宁倦一动不敢动。

宁倦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阴鸷冷漠的神色缓了下来,低声道:“我知道。”

陆清则不知道宁倦回答的是上半句,还是下半句,但他已经有些微醺了,理智被冲垮之后,平时从不将心里话说出来的人,继续说起了心中事:“我心中有标尺,从前觉得,我们的关系只能止步于师生与亲人,但重逢的这段时日……”

他停顿了一下,没有接着说下去。

宁倦的感情是他从未感受过的炽烈,与他平静如一潭死水的性格完全相反。

宁倦的热烈让他心底的死水跟着变得温热、沸腾了起来。

那条线早就在不断的后退中,变得模糊不堪了。

“我不想你面对世人的异样目光。”陆清则的手贴着宁倦的侧颊,他醉眼朦胧地望着这个英俊得有些陌生、但又熟悉无比的青年,“我不想让你做出有损于你的抉择,我想要你……青史留名,流芳百世。”

宁倦不敢惊动他的指尖,脸部肌肉绷了绷,咬牙切齿道:“我也不稀罕什么流芳百世!”

他用力吸了口气:“我们不是已经面对过一回了吗?怀雪,世人的目光没有那么重要,他们有什么资格评判,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陆清则看着他眉目间的坚定决然,恍惚了一下,嘴角勉强扯了扯:“值得吗?为了我这样一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时时刻刻都得操心,我还比你大那么多岁,往后你后悔……”

“我不会后悔。”

宁倦终于打断了他一次,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眉目发沉:“是我心甘情愿,我乐意犯贱,陆怀雪,你不知道,哪怕你瞪我一眼,我都开心得会做美梦,你就那么看轻我对你的感情吗?如果你担心的便是这些,那我可以告诉你,你担心的事永远都不会发生。”

陆清则愣愣地看着他,眨了下眼,忽然便觉得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自眼角滑了出去。

好半晌,他才意识到,那是方才就在眼中摇摇欲坠的泪。

我哭了?

陆清则茫然地想,他不曾为谁而哭,那些激烈的情绪仿佛天生与他隔着一层水膜,他沉在水底,冷眼看着岸上的人落泪,泪水滴入那条长河之中,倏然便被带走,了然无痕。

他会为旁人悲伤叹惋,但不为谁哭。

陆清则怔怔地摸了摸湿润的眼角,从此前就跳得极为厉害的心脏陡然间又激烈了一些,艰难地道:“或许在你心里,我似乎没有私欲,但我其实有许多私心……”

他红润的唇瓣张合了几下,声音竟有些发颤:“果果,我……”

“不要这么叫我。”宁倦的手上移,握住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怀雪,叫我霁微。”

上一次宁倦想让陆清则叫他的字,陆清则没有回应。

宁倦不再叫他老师,执拗地叫他的字,是为了不断地提醒他,他们之间已不再是单纯的师生,陆清则从回来以后,也只称呼宁倦陛下,永远带着一丝距离。

陆清则感觉自己的理智像是被那两杯酒烧灼得荡然无存了,嘴唇微微动了动。

宁倦握紧了他的手,急不可耐地低下头,仿佛沙漠中迷途的旅人,渴求着一丝水源,重复道:“怀雪,叫我的字。”

陆清则与那双灼热漆黑的眼眸对视了良久,闭了闭眼,轻声道:“快到城门口的时候,我在想你,霁微。”

他那时候才发现,他不愿意看到宁倦身边有另一个人。

尾音落下的时候,宁倦欣喜若狂的吻也随之落下,他用力地亲吻陆清则眼角的泪痣,呼吸急促:“有私欲的才是凡人,怀雪,对我的私心再重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