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养狼为患(287)+番外

他揪紧了被褥,努力平复呼吸,刨除杂念,但脑子里怎么都没办法平静下来,只能再次开口:“你不是说你听话吗?放开我。”

听到这句,宁倦克制着浑身沸腾的热血,忍着想要进一步的冲动,缓缓起身松开陆清则,又在床边直勾勾地盯了他一会儿。

像是期盼能被留下来。

陆清则闷着脸,抓起只软枕就丢了过去:“出去。”

宁倦只好接过那只染着梅香的软枕,抱着往外走,走到门边时,又忍不住回头,自荐枕席:“晚上冷的话,就叫我来。”

他可以负责暖床。

陆清则忙着整理乱七八糟的心绪,没搭理他。

宁倦遗憾地抱着枕头走出了屋。

因着还有政务处理,外加怕自己待在寄雪轩里,会忍不住去看陆清则,当夜宁倦并没有留宿寄雪轩,而是回到了乾清宫,在南书房里批阅奏本。

长顺在边上伺候着笔墨,见陛下时而笑一下,时而又脸色阴晴不定的,不用猜都知道肯定和陆清则有关,默默地不敢说话。

宁倦效率极高地批阅着奏本,但显然没往日那么全神贯注,夜色愈深时,他抬头往寄雪轩的方向看了看,冷不丁开口:“朕不想再逼他,但朕是不是一直在退让,主动服软去找他?”

长顺吓得手一抖,听着这话,哪能不知道这个“他”是谁,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回陛下,陆大人其实……也很关心您的。”

私底下还问过他徐恕给他看的什么病,只是他被宁倦下令封口,便没有说。

宁倦面无表情:“他有向朕服过软?”

长顺:“……”

不敢说话。

宁倦眼神愈冷:“还总是惹朕生气。”

长顺:“……”

更不敢说话。

宁倦也不需要长顺说话,自言自语:“今天他又让我滚,我若是再主动去看他,岂不是犯贱?”

长顺依旧不敢吱声:“……”

大半夜的,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听这么恐怖的话。

批完最后一本奏本,宁倦丢开笔:“收起来。”

话毕,便朝外走去。

长顺连忙跟上去:“陛下,天色不早了,今儿不是宿在乾清宫吗,您要去哪儿?”

宁倦漠然道:“朕去哪儿,还需要你来过问?”

长顺:“……”

好了,不用问,他知道是去哪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宁倦:补个(临时)标记。

段凌光:啊,这个文学我也是熟悉的!

陆清则:(茫然)?

第七十八章

三月的京城乍暖还寒,屋内虽烧着地龙,依旧阻止不了陆清则手足发凉,晚上睡得很不安稳。

这两日他都把宁倦轰走,一个人睡的。

辗转反侧间,脑子里窜过宁倦那声“晚上冷的话,就叫我来”,心底不由掠过丝淡淡的小后悔。

虽然宁倦有时候确实很像只得寸进尺的大尾巴狼,但皇帝陛下暖床的功夫,还是很不错的。

年轻人就是火力旺。

半梦半醒间,他好似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然后有人微微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暖烘烘的热度拱过来,陆清则耷拉着眼皮,半梦半醒,意识朦朦胧胧的,不甚清晰:“……果果?”

身侧的男人面不改色地伸手将他揽到怀里,拢着他的手足焐着,沉默了下,“嗯”了一声,旋即又轻轻哼了声:“就知道离开我你睡不安稳。”

这三年肯定都睡得不好吧。

手脚不再冰冷,陆清则无意识地呢喃了声“你不也是”,没注意到骤然僵硬的皇帝陛下,闭上眼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

陆清则还算平缓的呼吸轻轻喷洒在喉间。

宁倦的喉结滚了滚,一动不敢动,生怕将他惊醒。

三年前冷战的那两个月,他每晚都会偷偷溜进陆府,抱着陆清则睡觉,也不做什么,只要抱着陆清则,他心里就能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满足感。

之后与陆清则彻底陷入僵局,他只能远远望着陆清则,再也没能上前去怀抱住那缕温暖的梅香。

就这么一去三年。

黑暗之中,宁倦低头凝视着陆清则模糊的睡容,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再次冒出个念头:

他怀里的陆清则,是真的陆清则吗?

这究竟是又一场梦,还是他意识错乱间产生的错觉?

找回陆清则的每个夜晚,他都会陷入这样的困顿之中,却从不敢开口,生怕这是场一出声就会破碎的幻梦。

如果是假的……那就让这场梦延续下去吧。

宁倦静默良久,轻轻翻开陆清则的衣领。

蒙蒙的黑暗中,他的指尖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探过去,触碰到了一个深深的齿痕。

是下午时才加深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