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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狼为患(267)+番外

除非他瞎。

也不知道钱明明这是哪儿涌出来的信心,陆清则莞尔:“承你吉言。”

到了京畿附近,守备明显森严了许多。

俩人骑着马,陆清则身体不好,钱明明马术一般,速度慢了一些,快入夜时,才赶到京郊附近。

从这里望去,隐约可以望见灯火辉煌、巍峨雄伟的繁华燕京。

那里有许多陆清则熟知的人和物。

陆清则默默地凝望了会儿京城的方向,揣测此刻乾清宫中,宁倦在做什么。

按着以往的情形估算,这会儿宁倦应当刚用完晚膳,消食好了,便回到南书房,继续批阅奏本处理国事。

也有可能召集了几个大臣,正在商讨某件要事。

当年容易冲动的少年陛下,想必应当沉稳成熟起来了。

会是什么模样?

陆清则在心里勾勒如今宁倦的眉目,却始终有些模糊。

这几年他时不时会梦到宁倦,梦里的少年总是独自站在高楼之上,满身清寒地望着悬于天际的明月,看起来很寂寞失落。

每次梦到宁倦,梦醒之后,陆清则总是失神很久,思索着梦中一切,继而摇头。

手掌天下大权,是宁倦多年以来的夙愿。

如今他不会再任人耻笑欺凌,应当是快意的才对。

钱明明眯着眼往前探了探,看清那边是什么,大喜过望:“那边有家客栈,路公子,我们上那儿歇脚吧!”

陆清则的心情有些说不清的复杂低沉,轻轻嗯了声,收回视线,跟着钱明明过去,进客栈要了两间房。

疲惫地赶了许久路,终于能踏踏实实躺在床上了,钱明明喜滋滋的,揉捏着自己泛酸的胳膊,小嘴叭叭:“我听东家说,路公子你是来看望故人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啊?”

他这副样子,莫名让陆清则想起了陈小刀。

当年离开时为了不牵涉到陈小刀,并没有告诉他计划,想必那时候陈小刀也很伤心吧。

陆清则心里无声一叹,微微笑了一下:“再等几日吧。”

眼下正是踏春的好时节,京郊踏春的男男女女不少,祭拜史大将军的人也多,陆清则不想撞上太多人。

不用立刻动身就好,钱明明开开心心地进了厢房,准备好好休息:“那路公子你早点歇息,北方可真冷,可别风邪入体,受了风寒。”

陆清则眼睁睁看着钱明明钻进了屋里,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运道差,只要听到“别受风寒了”这几个叮嘱的字,那他多半就得病一场,简直百试百灵。

陆清则转身进了厢房,捏捏额角。

不至于那么倒霉吧?

俩人在客栈里待了几日,顺道听来往的客人说说最近的逸闻。

最受瞩目的,莫过于一事,鞑靼的内乱结束了。

三年前老可汗从病床上爬起来,和代掌大权的三王子来了番父慈子孝的窝里斗,如今总算是斗完了。

老可汗再怎么勇猛,也是年迈的苍鹰,无力挥翅,斗不过自己年轻的儿子了。

这场内乱以老可汗再次“病倒”结束,三王子重掌大权。

分明可以自己登位,也不知道三王子怎么想的,或许是存了丝未泯的良心,没把他爹弄死,依旧让他待在可汗位置上。

鞑靼内乱结束,内部元气大伤,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力气再蹦跶起来,进犯大齐的边境了。

京城附近的小民谈起国家大事,可比其他地方的要头头是道得多。

陆清则每天下来喝喝茶,听客栈里的过客闲谈这些,颇感有意思。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也引得一番争议,陛下在朝中设置了女官的位置,任用了一位女官。

这可是大齐建朝以来第一位女官。

陆清则当初让女子入学,被儒生指着鼻梁痛骂,觉得这是在败坏风气,罄竹难书,但在国子监时,这位女官的策论考试都是第一,堵住了不少人的口。

因着这件事,最近京城十分热闹。

陆清则倒不觉得宁倦是受他影响,才选用女子为官。

皇帝陛下八成是单纯地觉得,此人能用,那便用了。

这也是陆清则离开京城之后才发觉的问题。

他教宁倦的那几年,宁倦的确很听他的话,但实际上,宁倦的内在性格并未因他有太大的改变,只是很善于在他面前伪装,导致他以为宁倦当真很无害。

明明就是头缩起爪子、藏起獠牙,在他面前装无辜可怜的小狗的狼。

观察了来来往往的过客几日后,陆清则成功等来了两个准备混进京城的小乞丐。

他买了些吃的,戴着斗笠,请这两个小乞丐吃了顿饱饭,又给了他们几两碎银,温和地吩咐了点事:“……可以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