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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狼为患(247)+番外

他如约带了坛酒给史容风,是前年和宁倦一起埋在院子里酿的梅花酒,现在正好挖出来,赠与友人喝。

史容风病歪歪地躺了好些日子,见到有酒喝了,霎时容光焕发,可惜他现在连拿起酒坛子的力气也没了,高兴地吩咐唐庆:“拿碗来。”

徐恕已经吩咐过了,最后这段时日,紧着大将军高兴来,想喝酒就喝酒,唐庆哽咽着应了声,去拿了碗,梅花酒倒入碗里,清澈澄亮,清香扑鼻。

史容风颤巍巍地捧着碗,睨了眼陆清则:“都这时候,还不乐意跟我喝一杯?”

“怎会。”

陆清则一笑,也拿了个碗,倒了碗酒,和史容风一碰碗,仰头一饮而尽。

史容风哈哈大笑:“这不是挺能喝的吗,还跟我……咳咳,跟我说不会喝。”

说完,也将碗中的梅花酒一饮而尽,咂咂嘴:“香是香,但没有漠北的烈,我在辽东喝过一种酒,叫烧刀子,喝下去当真如火燎烧,至今难忘。”

唐庆原本対史容风喝酒还有些不满,听着这些话,又安静下来。

那时候史大将军喝完就醉了,嘟囔着要去找夫人,骑上马就跑了,等他们着急忙慌地找过去时,大将军正坐在夫人的墓前,哭得像个犯错的小孩,保证一定会找回小世子。

好在在生命的最后一段路途中,终究是找回来了。

史容风今日的精力旺盛了许多,又扯着唐庆和林溪,各碰了一碗,才心满意足地躺回去睡下。

陆清则扶着额头,已经醉了。

明日还要去吏部办差,他没有留宿,晕晕乎乎地坐上马车离开别院,回到陆府倒头便睡了,半夜里渴得难受想喝水,结果被人掐着下颌,强行灌进碗醒酒汤。

陆清则被対方强硬的动作弄得不太高兴,睁开眼,醉眼朦胧的,看到床边挺拔的少年身影,含糊地叫了声:“果果?”

対方沉默了好半晌,才“嗯”了声。

陆清则想坐起来,又头重脚轻地,胡乱抓了个东西坐起来,才发现他抓的是条玉腰带。

床边的少年面不改色地由他拽着,不动如山。

陆清则松开手,还拍了拍他的腰,靠在床头,轻轻呵出一口酒气,醉醺醺地道:“你最近真是愈发皮痒了。”

宁倦:“嗯。”

“你……”

宁倦认真听:“什么?”

陆清则思考了会儿,才想到自己想说什么,伸手拽着宁倦领子,将他往下拉了拉,眼底一片迷离,骂道:“你个小畜生。”

被这么骂了,宁倦反倒笑了。

他顺势握住陆清则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着,轻声细语:“怀雪,你的话说早了,我还没有当真畜生给你看过。”

陆清则睁大了眼。

“老师不是说过,我喜欢什么,便自己去争取吗?”

宁倦捏着他的下颌,缓缓道:“我只是在争取,将想要的握在手心。陆怀雪,你总说要娶妻生子,我怕你不愿意,便去找人成亲了,要我眼睁睁看着你与旁人成亲,不如杀了我。”

“所以我只能先将你圈起来,直到你愿意为止。”

陆清则不赞同他的话,但脑子浆糊一片,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摇头。

本来就有点头疼,摇得脑子更混乱了。

宁倦看他醉得迷糊的样子,比平日里那副只知道戳他肺管子的气人模样柔软了不知道多少,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发酸,指尖抚弄着他的唇瓣,眯起眼:“那坛梅花酒是我们一起埋的,你就这么和别人分喝了,我都还没尝过。”

陆清则此刻正思维混乱,不知道怎么话题就变成谈论那坛酒了,呆呆地道:“那你也去别院喝。”

宁倦眸色愈深:“朕何必舍近求远?”

什么舍近求远?

陆清则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抬起下颌,炙热的亲吻落了下来,强迫地撬开他的齿列,侵入进来,分享他唇齿间萦绕着的淡淡梅香。

陆清则是个非常标准的一杯倒,何况他还喝了整整一碗。

第二天宿醉醒来时,陆清则简直头疼欲裂,脑子里一片空白,対昨夜发生的事一概不知,忘得干干净净。

过了两日,一个深夜,陆府的大门忽然被急促地拍响。

陆清则匆匆扣上面具披上外袍,坐上马车赶去别院。

史大将军要不行了。

在陆清则跨进门槛时,前些日子还虚弱得坐不起来的史容风正靠坐在床头,中气十足地打了个招呼:“怀雪也来了啊。”

陆清则心口一酸,脑中冒过几个字。

回光返照。

屋子里只有林溪、徐恕、陈小刀、陆清则和几个最得信任的亲兵,史容风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的脸,点头道:“回京之时,做过许多坏的打算,最后能有你们陪我这最后一程,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