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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狼为患(205)+番外

开口就是赶人。

宁倦闭了闭眼,重新睁开,直勾勾地盯着陆清则:“老师昨晚病得厉害,陈小刀给你喂不进药,我才过来的。”

陆清则板着脸:“喂不进灌总灌得进,下回不许这样胡闹了,快回去,趁现在还有时间,史大将军才打算站在你这头,别让卫党拿捏住小错处,给你发散大。”

他的神色依旧很自然,听到那番话也没有变化。

昨晚陆清则烧得迷迷糊糊的,若是记不住,也很正常。

宁倦眸色暗沉,心里又酸又苦,一时不知道该失落,还是该庆幸。

昨晚给陆清则喂完药,他心里既紧张惶然,又含着丝微渺的期待,设想着陆清则醒来后若是记得此事,会是什么反应,他又该怎么做,是继续哄骗不认,还是干脆和盘托出自己的心意。

但最后陆清则还是不记得。

小小的期待落空,有些不是滋味。

陆清则已经在推人了:“赶紧的,别墨迹。”

宁倦深吸了口气,忍了忍,被陆清则赶得衣衫不整地下了床,稍微理了理衣物,陆清则已经轻巧地跳下床越开他,拉开屋门朝外喊:“尤五,立即备马车,从后门把陛下送回宫。”

宁倦幽幽道:“我只能从后门走吗?”

陆清则也不看他,随手理了理衣领:“昨晚翻墙来,今早你还想从大门出去?跟个来偷……”

话说到一半,陆清则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按了下额角:“总之,快回去,别叫人发现了。”

尤五去备马车了,宁倦略洗了把脸,也不急了,眼里含着笑意:“老师方才想说偷什么?”

陆清则倚在门边,眄他一眼:“跟个偷东西的贼似的。陛下,是你要我说出来的,可别怪罪。”

他的脸色还有些病态的苍白,原本也该泛着白的唇瓣却微微透着红,像明月上落了一点霞色,长发凌乱地披散着,眉目绝伦,眼尾的一点泪痣,衬得瞥来的目光盈盈的,像在调笑,又像在勾魂。

明明嘴上说的是大不敬的话,却让人一点气也提不起来。

宁倦的喉结滚了滚,心口发痒。

若不是中间还有着层窗户纸,他简直想像昨晚那样,过去捏着陆清则的下颌,肆无忌惮地重重吻下去,堵住那张说话总是很散漫的嘴。

他的眸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陆清则的唇瓣,眯了眯眼,回味了一番昨晚尝到的滋味,才一脸温良地将陆清则往房间内拉了拉:“知道了,外面凉,老师回床上再睡会儿,今日便不必去吏部上值了。”

陆清则敷衍地嗯了声:“去吧。”

车驾准备得很快,尤五回来报了一声。

宁倦往外走了几步,猝不及防又转过头,撞上了陆清则的眸光。

陆清则安安静静地站在屋内,目送着他离开,眸色如皎皎月色,一如往常的平和温润。

见他转回头,只是笑笑:“快去吧。”

大概是当真没发现。

宁倦抿了抿唇,回过头,大步朝着陆府后门而去。

陈小刀就睡在很近的小暖阁里,方便随时照顾陆清则。

听到动静,他揉着眼睛钻出来,被早晨的冷风吹得一个激灵,眯缝着眼看过来,见陆清则站在那儿,惊喜不已:“公子你醒了!你昨晚发热得厉害,往常都要躺个三五日的,这次这么早就能起身啦。”

宁倦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后,陆清则脸上的笑意便淡去了,望向陈小刀:“昨晚陛下什么时候来的?”

时辰还尚早,鸡都没打鸣,陈小刀还在发困,迷瞪地掰着指头数了数:“应当是丑时末吧,吓了我一大跳,我也没通知宫里啊,陛下怎么就来了。”

因为这府里的,基本都是小皇帝的人。

陆清则在心回答了一句,又问:“是陛下给我喂的药?”

陈小刀:“是啊是啊,您忽然就不乐意喝药了,我怎么都喂不下去,幸好陛下来得及时。”

陆清则垂下眼睫,长长的睫羽盖住了眼底的神色:“陛下是怎么给我喂药的?”

陈小刀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不知道啊,陛下把我们都赶出房间了,不过您既然醒了,陛下肯定喂成功了,公子您在意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去补觉吧。”

陈小刀眼皮都睁不开,自然也没发觉陆清则的语气有哪里不同,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几乎是飘着回了暖阁里,倒回床上抱着被子,又打起了小呼噜。

陆清则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

晨光渐渐升了起来,马车带着因担心老师,半夜跑出宫的少年天子疾奔回不远处的雄伟宫城。

陆清则垂着眼,良久,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虽然陆清则醒来后的反应够快,推着宁倦从后门回了宫里,但宁倦上早朝还是迟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