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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狼为患(188)+番外

卫鹤荣是最早离开的,大概是心系卫樵,冯阁老是最后走的,为了和陆清则这个同为保皇党的队友,进行点秘密的队内语音交流,询问询问皇帝陛下的情况。

待人都走光了,陆清则也翻完了面前两堆小山似的奏本,提笔写了张小纸条,递给侍立在旁的侍卫:“帮我找一找这些卷宗,全部带来。”

侍卫领了命,揣着小纸条,转身离去。

等待的空隙,陆清则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犹疑片刻,还是转头问:“陛下今日怎么样?”

现在还在文渊阁里候着的都是宁倦的人,否则宁倦也不会放他在这儿待着。

听陆清则问起,侍卫立刻肃然道:“陛下头疼无力,卧床了一日,希望您能尽快回去。”

“……”陆清则又不傻,轻描淡写地回了声,“哦。”

就不再做声。

侍卫:“……”

陛下吩咐他这么说,他说了。

但似乎没什么用,陆大人的反应好冷淡啊!

陆清则背着手,缓缓转了两圈,舒展了下身体,没等太久,需要的东西就送上来了。

卷宗上是江右派系的官员生平、家中情况,以及吏部各官的生平,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陆清则坐下来,眯着眼耐心翻着,果然找到了几条有所交汇的线索。

鲁威曾在江右洪都府当过几年知府,那时候的江右布政使焦焕,还只是个小小的县令。

焦焕此人,极为弱气,被抓到后,一被提审,就两眼一白,当场吓晕,弄得郑垚气得恨不得刮他两层皮,着实懦弱无能,完全依附潘敬民而存在。

先前锦衣卫调查了焦焕,没查出什么,便以为他是潘敬民的人。

现在翻了翻时间交汇线,陆清则方才发现,焦焕有个异母弟弟。

这个异母弟弟的亡妻,也有个弟弟,与彼时还是洪都府知府的鲁威有过……不正当关系。

陆清则静默了一下,为本朝盛行不衰的南风感到费解了一秒,循着那个日期,继续查下去。

潘敬民的账册上,有关卫鹤荣的记录,八成早在他们下江南时,就被知晓他们目的的卫鹤荣抹消了痕迹,陆清则和宁倦离开京城数月,他甚至可以十分从容。

但循着这一笔笔记录,以及账册上曾有过交汇的关系,就算抓不住卫鹤荣,也能根据一重重的关系,抓到其他人。

鲁威调任回京城后不久,将看似与他毫无关系的焦焕调到了山东知府。

又几年后,在吏部的助推之下,焦焕升官发财,擢为江右布政使。

这期间,与他有过关系的那个男子的名字,出现在了潘敬民和焦焕的账册上,只是这个名字看起来微不起眼,且人在几年前就病死了,才没被注意过。

翻完这厚厚的卷宗,陆清则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又写了张纸条,递给侍卫:“劳烦交给郑指挥使,让他直接派人,去拿到这几人的账本。”

确定好人选范围了,直接开干吧。

盯着卫府的人来报,昨日夜里,一辆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进入了卫府,想必里面的人就是徐恕。

徐恕一个人待在卫府内院,难免危险重重。

他在外面一点点拔掉卫鹤荣羽翼上的羽毛,让卫鹤荣吃痛的同时,将注意力投注在他身上,这样徐恕也能安全些。

至于卫鹤荣的关键性证据,就看徐恕的了。

低着头坐了太久,陆清则起身时,眼前猛然一黑,差点跌倒回座上,面具下露出的唇瓣都有些苍白起来。

周围几个侍卫吓了一跳,冲上来想扶,陆清则按着桌子,摆了摆手,闭上眸子缓了两瞬,慢慢走出了文渊阁。

等着接陆清则回乾清宫的轿辇早就在外面候着了。

宁倦成天黏黏糊糊的,能忍着不派人来催他回去,已经算不错了。

但是陆清则目前并不想见到宁倦。

出宫是不好出宫的,现在无论朝堂内外,都盛传他和宁倦的师生情深,皇帝陛下甚至都让他暂代大权。

他近几日一直住在乾清宫也无人不晓,眼下宁倦“身体还没好”呢,他要是离开了,必然会多余引来底下人无数揣测。

别人怎么想无所谓,卫鹤荣不能多想。

陆清则静默了下,吩咐道:“去鹰房。”

几个侍卫傻眼:“啊?”

陆清则姿态从容优雅地钻进轿辇中,薄唇动了动,冷静地吐出四个字:“我去遛鸟。”

等轿辇去往鹰房时,宁倦也收到了侍卫的传话:“回陛下,陆大人说,让您先休息,不必等他,他去鹰房,遛、遛鸟。”

宁倦:“……”

行吧,遛吧。

害羞的老师真可爱。

看在昨晚的份上,宁倦唇角带了点笑,决定再多一点耐心与贴心,由着陆清则去鹰房看鸟,准备等会儿再和陆清则坐下来,好好就昨晚的事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