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名为失望的东西从教授眼里闪过。
杨教授不由得想起当初顾念入学前他看到的那张保送名单上的照片。
那时候十五岁的顾念，青春飞扬，阳光帅气，演戏十分有灵气，同时还拥有一副好嗓子。
所有教授看到他的资料片时都觉得他能成为下一个封怀，前途不可估量。
结果哪知道入学之后，他的思想便开了小差，整个人也变了一副样子。
杨教授扼腕不已，却又舍不得放弃他，便想等着他什么时候能醒悟过来好好沉淀演技别再去唱那什么鬼摇滚了。
可这一晃眼，五年就过去了，顾念依旧还是当初那个样子。
“算了我也不指望你了，你要是还想毕业，就去找李老师帮你拍一个MV，不用多花哨，就这样清清爽爽的唱一首流行歌就行。”
对顾念，杨教授还是留了几分情。
他虽然嘴上说的厉害，但还是不想顾念真的弄得拿不到毕业证。
大概对于人才的看中，他心里依旧担心，以后要是顾念真的醒悟了想好好工作，却因为没有毕业证，以后再也没有资格入行怎么办。
杨教授平时表面上看起来十分讨厌顾念，对他不闻不问，那也是因为恨铁不成钢。
就好比莫柯棋演戏没什么天分，所以他要唱歌，杨教授根本都不管，随便他折腾。
顾念并非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学生，所以教授刚才那段话里微不可闻的叹息，以及眼里的失望，他全部都观察到了。
杨教授对他什么心里，顾念也立刻明白过来。
原本他还觉得有些棘手的事情，现在倒是瞬间简单了许多。
只要能抓住一些细微的心理，那么他就能有办法应付。
当然顾念并没有用什么花里胡哨的方法。
杨教授这种老教授，不管是人生阅历还是演绎经验都比自己丰富，眼睛自然也毒辣，所以顾念采取了一种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法。
坦诚交代。
“教授感谢您对我的关心。”
见顾念这么说，教授捋胡子的动作不由得一滞，但很快他便偏头，双眼目视远方。
对于教授的傲娇，顾念直接装没发现，继续说道，“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向您坦诚。”
“我……失忆了教授，毕业作品的事情……。”
顾念话还没说完，杨教授便生气的打断他，“这种借口你已经用过了！”
这次倒是轮到顾念惊讶了。
原主竟然还用过这种借口跟教授撒谎？
情况看起来很糟糕，不过顾念却并没有慌张。
他抬起头来，毫不畏惧的看向面前的人，神情认真，“教授，虽然您可能觉得我在撒谎，但请希望您最后再相信我一次。”
“我真的失忆了。”
字字诚恳，眼里也写满了真诚。
杨教授看向顾念的双眼，神色复杂，他似乎在思考这个人能不能再相信他。
最终杨教授还是心软，转头板着脸道，“就算是失忆了，也要赶紧把作品交了！”
顾念眼里闪过几分笑意。
“教授，我想跟其他同学一样，毕业晚会那天上台表演。”
通过刚才同学们的谈论以及教授宣布的注意事项顾念已经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艺术系的学生在毕业那天都会有一个汇报演出，直接上台表演。
至于他为什么只交作品，大概也是教授担心他应付不过来。
虽然看似教授很不待见自己，但顾念倒是明白这位教授其实是在帮助自己。
顾念自己有上网找过原主以前的一些演唱视频，声线不错，但是风格他确实驾驭不了，那大红纯黑的画面，以及惊悚的造型，还有不合适的演唱风格……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什么惊悚片。
“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
杨教授看了顾念很久，发现对方一直面带微笑，眼里透着十分的自信。
杨教授内心十分矛盾。
他怕这个孩子会搞砸毁了自己的前途，但是心里却又有几分期待，想给他一次机会……
最后他哼哼了两声，还是准备放手让这个年轻人去试一次。
路是他自己选的，他也没有权利阻止。
“我最终名单还没交上去。”
顾念秒懂教授的意思，喜笑颜开。
“谢谢教授。”
“但是你要记住，现场表演的风险就比MV大多了，MV有后期修饰，最差可以及格，但是如果你现场搞砸的话，当天有很多专业音乐人都会到现场，你……”
“对了，千万别再唱你那个什么风格的摇滚了，如果你唱，肯定不会过得。”
顾念点头，“我保证！”
杨教授得到顾念的承诺这才松了一口气，“去吧，只有两分钟，今天定好曲子，抓紧最后时间多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