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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表心意(129)

谷妙语被他看得脸都要发起热。

“陶、陶大爷说晚上要在烤鸭店请我和邵远吃饭,我、我们赶紧过去吧!”说着说着她想起邵远,“诶,糟了!刚才我光顾着跑,把邵远给丢下了!”

她说完开始扭头向四下里望,企图查看邵远是不是还在附近。

陶星宇忽然上前一步。

他们之间本来也就间隔了一步远的距离。

现在他完全地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满视野都是他的下巴和胸膛。

他忽然一抬手,就把她轻轻抱进了怀里。

她一懵,手上那束花掉在了地上。

他拥抱着她,拍拍她的背。他嘴巴贴近在她耳朵附近。

他轻声地说:妙语,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她整个地被他包在怀里,脑子里一片懵。

偏偏头,从他肩膀的上方,她居然找到了她刚刚一直在找的人。

那小子怎么还在,怎么离他们这么近。

第66章 怎么说都行

第六十六章怎么说都行

邵远扭身走开了。谷妙语看到他走开前对自己笑了笑, 一副他懂的、他不做电灯泡、他这就躲开不叫她不好意思的样子。

他这样一走开, 谷妙语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 甚至不好意思到了有些无法自处的古怪程度。

就像她和楚千淼喝小酒浇小愁的时候, 关于烦恼事她们说:我们谁也不提它了,把这页翻过去忘掉它。可她们谁也不会真的忘掉。嘴里越说翻篇的话,心里才越忘不掉。

邵远就那么一转身走了,用肢体和表情留下“别叫你不好意思”的意蕴。结果他倒叫她实实在在地不好意思起来。

她拍拍陶星宇的后背, 和他拍她的轻巧温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拍得有点用力, 特别地哥俩好。

随后她退出他因为感谢而变得格外感性的拥抱。

“宇、宇哥, ”新称呼让她的舌尖还不够伶俐, 她卡顿了一下, 才继续说,“可别再说谢谢了, 这都不叫事儿!”

她弯腰捡起花束,捧着花, 冲陶星宇一笑。

她的脸就在花束之上, 她像从花束里开出的最灿烂的那朵花。

“你要是真想谢我,等下让我多点几盘肉吃吧!”

陶星宇笑着点头:“随便你想点多少盘!”顿了顿, 他又跟了一句, “也随便你想点多少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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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妙语和陶星宇在通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前遇到了邵远。他等在那里, 一副识相的样子。

进电梯出电梯、到走到陶星宇的车子跟前,邵远的目光一次也没和谷妙语对上。

陶星宇给车门解了锁, 招呼着自动往车后座移动的谷妙语:“妙语, 坐前边吧。”

“啊?哦, 好的。”谷妙语拉开副驾坐了上去。

邵远深呼吸,再深呼吸。喉咙里哽着的那团翻涌不休的沉闷硬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

他拉开车门上了车。上车后又不由在心里责怪自己犯贱。

他何必还等在电梯口呢?

何必还要跟着他们一起去吃这顿饭?

何必看着他们的关系层层突破?

何必。

默默抬眼,从后视镜里偷瞄一下谷妙语。她像感应到了他的目光一样,忽然也抬眼从后视镜里向他看过来。

他们的视线击撞在后视镜里。她忽然无声地冲他一笑,冲他做口型。

——等下多吃点,吃穷老陶!

他看出她在这样说。

好吧。他想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明知有那么多“何必”还要忍不住跟她上了这辆车。

也许就是为了多看一眼她对自己像刚才那样地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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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赶到饭店时,陶大爷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一看见人来了,老爷子就开嗓冲陶星宇嚷嚷:“怎么的,我老头子是给你占座用的啊?我说你们怎么不回家睡一晚上觉明天早上再来呢?”

陶星宇心情好,不跟他计较。

他先帮谷妙语拉开椅子,让谷妙语坐下,自己再落了座。

邵远一切靠自便。

陶大爷瞄瞄陶星宇,再瞄瞄谷妙语,一下笑得贼贼的,特别开心。他也没忘瞄瞄邵远,瞄完笑容里忽然就闪过了一抹纠结。

菜品陆续上来,陶大爷率先端酒致辞,感谢谷妙语和邵远帮陶星宇沉冤得雪让他能够重新做人。

陶星宇心情好,懒得纠正亲爹半抹黑式的成语用词,跟着举杯表达感谢。

邵远连忙表明,自己除了帮助陶大爷从别墅越狱到老房子之外,没有帮上什么忙了,一切至关重要的主意和帮助都是谷妙语提供的。

陶星宇于是举着杯转向谷妙语,冲她笑,对她说:“是的,妙语,这次确实是你救了我!”

谷妙语有点惧怕这种被人一再推上致谢巅峰的感觉,她连忙摆手:“不不不,应该是陶大爷,是陶大爷父爱如山留着你从小到大的作业本这才救了你!”

陶大爷像个老小孩一样皮了一下,学她的样子也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是抠门,什么都舍不得扔而已,我可没特意留哈,这事跟我没关系,小妙语啊,我的独子就是你救的!”皮完这一下老爷子很开心,转脸就对陶星宇接着说,“你看,小妙语她救了你,这要按照中国的传统习惯,你应该要以身相许来报答的!”

噗噗两声。

谷妙语和邵远分别都呛着了。

谷妙语呛得脸都红了,讲不出话。

邵远一边抽纸巾擦自己嘴巴,一边想要去给谷妙语拍拍背。

但他慢了一步。

没有呛到的陶星宇比他动作更快地给谷妙语拍背去了。

陶星宇一边拍着谷妙语的后背,一边问:“没事吧?”而后他转头冲陶大爷说,“老陶,你有点正行好不好。”

听起来是责备的话,但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甚至陶星宇说着这话时,眼睛里还带着丝笑意。

邵远能听到陶星宇的音色音调和以前相比,都起了变化。

一些情动的变化。

他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他得把嗓子眼泛起的那股血腥味给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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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邵远回了东三环的房子。他从来也没觉得两百多平的房子竟然这样的大,大得空荡荡的,像他的心。

他躺在沙发上,被空荡荡的寂寞咬噬。

感觉再这样独处下去,自己就得要发疯了,邵远捞起掉在地上的手机,给周书奇打电话。

“过来我家吧。”他对周书奇说。

“干嘛?想睡我?老子我可是钢铁直男,没有一个亿我不会让你掰弯我的我跟你讲!”周书奇逼逼逼。

邵远说:“来的时候在路上给我买两个苹果。”

周书奇嗷嗷叫:“哎你等会,我答应你去了吗,你能不能顺着我的话茬往下唠,别自己起话头!”

邵远:“等你走的时候,送你瓶茅台。”

周书奇立刻地:“啊,那什么,两个苹果能够吗?我给你多买几个带过去吧,等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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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书奇赶到后,抱着邵远给他准备的茅台就不撒手了。

邵远也拿了个他带来的苹果不撒手,一直放在鼻子下边闻。

周书奇抱小孩似的抱着酒,问邵远:“你什么时候养成的爱闻苹果的怪癖?闻完了怎么的,能出来欲仙欲死的幻觉啊?”

邵远闻着苹果,说:“不能欲仙欲死,但能防止发疯。”他抬眼看了周书奇一下,“我可能快要发疯了。”

周书奇惊奇地瞪着邵远。

大学四年,他从来没见过邵远有像今天这样,这么情绪化的一面。

——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快疯了的样子。

周书奇一抬屁股往邵远身边一蹭。

“来,说说呗,你怎么了?”他在同情心来不及到达心头的时候,好奇心先泛滥起来。

邵远扭头看他,眼底是重重的黯然和疑惑。

周书奇惊叫起来:“我靠,你这是标准的为情所困的面相啊!怎么了我的邵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