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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隋炀帝恋爱的正确姿势(41)+番外

风云突变,对北周的朝廷来说,宇文邕突然病逝,天地无疑都倒立过来了,李德林悲痛不已,高熲宇文宪等人亦是神色凝重,沉默不言,只王轨还宽慰了两句,“太子性情温仁,只要能听言纳谏,你我尽心竭力,便不负先帝所托了。”

王轨是说太子宇文赟性格羸弱,不堪重负,但贺盾知道其实不然,对比起高纬,宇文赟才是真正本性凶残的那一个,六亲不认,货真价实无聊又凶残的暴君。

宇文邕就是拉着野兽的那根缰绳,现在缰绳断了,野兽便要冲破了围栏桎梏,为所欲为了。

爆发来得很快,震惊朝野天下,天下哗然。

贺盾与朝臣一起扶棺回长安,宇文赟殡宫前受诏继位,宇文赟双手捧了圣旨,跪在地上先是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接着不知为何竟是咕咕笑了起来,最后仰天大笑不止。

王轨李德林神色难看,朝群臣解释说皇上悲痛过度这才失了形态,好歹是糊弄了过去,可宇文赟并不买账,起身的时候大概是牵动了杖伤,抚摸着背上的新旧杖痕,后牙槽咬得咯吱咯吱响,愤恨怨毒,竟是转身就往棺椁上死命踹了一脚,胸膛起伏,气喘如牛,大声咒骂,“老东西!你怎么现在才死,你怎么现在才死!”

历史记载不过寥寥数字,读起来一笔而过,这情形却让贺盾胸膛起伏不已,他父皇不过三十六岁,棺椁在前,竟是咒骂他怎么不早点死了,可怜可悲,一代英主,生子不肖父,后继无人。

第17章 残缺便残缺点罢

宇文赟犹不解气,抚摸着杖伤,又恶狠狠踹了几脚,直踹得棺椁晃动,宇文邕驾崩了也不得安宁。

群臣还跪在地上,哗然震惊,对于这些秉承先帝遗志、一心想要辅佐新君的臣子们,霎时间说是天昏地暗也不为过。

王轨脸色涨得通红,畜生二字堪堪停在了嘴边。

李德林身体晃了晃,被贺盾一把扶住了,他纵是品德兼修的文人雅士,也被气的浑身发抖,一把推开贺盾,当下便胀红了脸出列跪叩,言语克制又藏不住的愤怒震惊失望,“先帝一代英主,如今英灵未灭,皇上身为人子,眼下又是一国之君,忠孝礼仪,还望皇上切莫失了伦常仪态。”

李德林是个出了名的大孝子,如何能忍得宇文赟这等不忠不孝之言,此时没拂袖而去,还出言劝诫,已然是念在先帝临终托政的情面上了。

可他这话是戳中了宇文赟的忌讳,宇文赟转身走了几步,抬脚就要踢人,给郑译拦住了,宇文赟掸掸衣袖,怒骂道,“少拿先帝来压朕,你既然觉得他英灵未灭,朕给你个恩德,这便下去陪他罢!”

宇文赟扬声就唤来人,候在殿外的士兵不明就里,素来就只是听令行事,抽了刀剑进了殡宫,叩见了新皇,分立两侧以待君令。

王轨忍无可忍,自地上站起来,怒喝道,“你这虎狼之人,不孝之子,胆敢蒙蔽皇上骗取储君之位,残害忠良,昏聩无能,哪里配为人君!”

宇文赟与王轨素来就有嫌隙,他最是听不得不配二字,想着这老匹夫以往便常在父皇面前叨叨叨废立太子另立新储,一时间恶从心头起,新仇加旧恨,怒红了眼。

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是他的江山天下了,面前这些所谓的朝中元老,通通都滚蛋罢!

今日他非得出这口恶气不可,正好让这帮老匹夫们看看,现在是谁在做主,谁是主人,谁握着他们的性命!

宇文赟在殡宫里来回踱步,罗织罪名,目光扫见旁边两位新封的太史令,脚步一停,心说老东西临死前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宇文赟目光阴鸷的盯着来和,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来和,你是名士相士,来给朕看看,朕是人君模样不是。”

来和面色不变,只抄着手淡淡回道,“上天自有定数,皇上既是受诏继位,自然是人君。”

这便是认了。

宇文赟哈哈大笑,又看向贺盾,“二月,你给朕看看,朕身上有无那等祥瑞之气。”

这个时代讖语的力量大到了后人无法理解的地步,正如当年北齐高洋卜卦出一个漆字不吉便诛杀其七弟高涣、君王立本出生时天降异象一样,皇帝继位,总是需要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来确立皇权君威。

她只要应下这一口,宇文赟便会给李德林王轨安下诋毁诽谤新君的罪名,这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宇文赟今日是想杀鸡儆猴,非杀此二人不可。

不想让李德林王轨死于昏君之手,她只能赌一把。

贺盾握在袖间的指尖掐进掌心里,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秉着呼吸一字一句回道,“回禀皇上,皇上周身萦绕紫气,比先帝充沛勃发,天授君权。”比的是宇文邕油尽灯枯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