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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改造(39)

施逸嘴唇动了动,上前几步,朝卫双行深深拜了一礼,哑着声音道,“清弟,是为兄对不住你。”

卫双行目的已达到,便没了和施逸交涉的心思,直接朝王元拜托道,“还需劳烦叔父多在洛阳耽搁几日,小侄于文籍上有些许疑惑,还想请叔父指教一二。”

王元神色微缓,见卫双行出乎意料地没有在舞弊一事上不依不饶,只专注于经文之上,心里的喜爱又添了几分。

卫双行如此这般,王元倒起了爱才的心思,便想再教训施逸两句,想让施逸亲口将此事大白于天下,还安锦清一个清白。

王元还未开口,便被一道温和贵气的女声制止住了。

“清儿先去换身干净的衣服,今日宴请贵客,切勿失礼了。”白氏一身暗红正装,端方大气地坐在安父旁边,声音不疾不徐,面带慈笑却不容人随意反抗,“清儿你即与王学士投缘,王学士下榻洛阳的这几日,你便跟在旁边随行伺候罢。”

白氏看向卫双行的目光中含着隐隐的警告,神色严厉不容反驳,卫双行的目光在厅堂里一众人的脸上一一划过。

二哥安锦文,父亲安品富,嫡母白氏,二伯母柳氏,最后是安锦阳……几人脸上神色各有不同,阴晴不定显然是各有考量。

安锦文又是不屑又是嫉恨,一副恨不得现在就替施逸教训他一顿的模样,安父和白氏面上不显,不过盯着他的眼里皆是斥责和恼恨;安父的弟弟安品裕和妻子柳氏,神色间便是确实的幸灾乐祸了。

倒真是令人诧异的一家人,卫双行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卫双行索性接过白氏的话,微微笑道,“母亲说得极是,梵文、契文、刻符和象形文字,儿子自小都习得一些,只是这些年难免闭门造车,现下有幸见到王叔父,儿子自当会抓住机会,请叔父指点一二。”

卫双行说完便嘴角含笑地看着王元,以安锦清目前的处境,实在不宜‘韬光养晦’,他需要表现得‘有用’一些,见风使舵不过是生意场上的惯用手法,他这般说,也是说给王元听的。

商场不分年纪,王元也不过四十出头,卫双行虽然话里礼数周到,但眼神气势间却无少年人见到长辈的畏缩和拘谨,更像是志趣相投的老友,行为坦荡,开阔自然。

王元听后果然大喜,一扫刚才的不快,连忙走上前,不住打量卫双行,思量片刻,问,“上求佛道。”

卫双行接,“下化众生。”

王元面上一喜,接着再问,“内结与外结,人为结缚结,谁当解此结?”

卫双行一愣,想归想,还是答道,“住戒有慧人,修习心与慧,有勤智者,当解此结。”

卫双行不动声色地站着,任凭王元打量,他略略一想就知道王元这是在考他,这一问一答,虽然不算生僻,但毕竟也算是一门学问,不像四书五经,五岁孩童都能说出几句。

上求佛道下化众生,乃是大乘佛法最为鲜明的教义,讲究的是渡人渡己,兼济天下;

‘内结外结,勤智者,当解此结’,乃是上座部佛教小乘佛法的典型教义,大意说的是尘世千结中,只要每个人都能修身养性,心善勤慧,最终便能达到身心完美的飞升境界,讲究的是渡己利己,独善其身。

王元脸大喜过望,激动的神色溢于言表,卫双行想的却是另一处了。

靖国经历了百年太平盛世,百姓们丰衣足食,新皇提倡以礼治国也无可厚非。

虽然佛法作为治国典义会有诸多弊端,但也并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卫双行看着面前两眼放光的王元,这大学士春闱之际,不在翰林院琢磨考题,千里迢迢为经书典籍奔波,不为佛经学问,只为译文,想必也不全是因爱好所致。

毕竟,翰林院除了为朝廷皇帝起草诏令,还兼顾着修史、著作以及草拟机密典法的重要职责。

说白了,翰林院的意思,那就是代表掌权统治者的意思,卫双行从中,大概也估摸出了些门道。

大概也就是上面皇帝有了些想法,想集几家所长,所以才从各地州试开始,均选了翻译典籍作了考题。

卫双行走神得厉害,他作为一个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商人,比常人多了点对形式发展的嗅觉,不多,但也足够比别人快一步了。

首先是春闱科目的策论,策论通常都会根据当下的社会现实,考一些与当下世务相关的内容,譬如国策、政治、文化、经济、民生等,以此来选拔一些朝廷需要又确实有大才的学子入朝为官。

和策论类似,殿试上由皇帝亲自考核的策问也是如此,两处考核在考题上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一个考的是深思熟虑,一个考的是临场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