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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雨(99)+番外

元行回族里去这一行为我能理解,可……昨夜那如斯的主动,是为了以献身来为元虹或者鵁族讨情?我可不认为元行是个自信心爆满到认为自己魅力大到足以迷惑我、令我能不念旧恶去做冤大头揽事上身的家伙。

况且他一直坚实地以为我喜欢元虹喜欢到不得了,就在昨夜还说出“没有元虹的脸”云云这样的话。

没准在他心里,会深深的相信我会脚踩七色彩云去拯救某只同样很是七彩的鸡,也说不定——但总归一同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元行哥哥再木讷,也该发觉我不是甚么拥有广博同情心的善人;且足訾说话虽不靠谱,办事还是牢靠的,我对鵁族存亡冷眼旁观算好落井下石不计的态度定然已经直接且清楚的转达与元行。

所以,抛开其他令人迷惑的行为,他最终是放弃了我的庇护,在莫名其妙坚持着蹭了足訾家三年零好几个月的白饭之后,在家族岌岌可危之时,回家去了。

我得说,无论元行这一回去有何打算,也不谈他到底请不清楚从他离开那刻起、这并不算简单的玄狐复仇事件中我们已站在了敌我两个对垒分明的阵营里。

但这选择本身值得敬重。

老实好欺负,看来并不妨碍元行哥哥骨子里的血性。

如此想来,我原来并不希望看着他选择留下来。

“可怜呐……”足訾漱过口,从我的打击里迅速重新站起来,重整旗鼓作怪道。

我抬头以询问的眼神示意她说清楚些。

足訾装模作样,换了表面同情实则幸灾乐祸的表情望着我说:“我是说……阿肖你着实可怜,一回来便不得闲,要为向玄狐大婶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来往奔忙搜集,证、据。那么接下来……你是打算去边春山那边栽赃嫁祸,还是去鵁族揭他们老底?”

我不介意她阴阳怪气,淡笑着纠正她的说法道:“在下私以为,幽鴳大人所做之事,并不需要在下的栽赃嫁祸为他锦上添花。”

此话出口,话音未落,足訾便笑得十足意味深长,形如偷腥成功的母大虫一般,挤眉弄眼道,“那么慕大哥,你脚下紧一紧,没准能在路上赶上先走一步的元行哥哥也说不定哟。”

我对她的说法甚鄙夷,一个言咒便可到达的鵁族,我上哪条路上去赶上元行哥哥啊。

第52章 有罪推定(3)

虽则按想象力丰富的足訾姐姐所期待的那样半路赶上元行变得小一些钻进他的行李或者衣物里潜入鵁族确实简洁方便到令人神往。但最终,现实如我,还是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懒惰空想,捏了个手伽直接来到鵁族村落边。

不怀好意的我,捏着隐身诀在鵁族村外转悠了两圈。

因为几年前已经重临一次,于是这一回对着回忆曾经惨绿的少年时光,我便委实再提不起甚么感慨的兴趣。昔年以为难以逾越到令我不敢直面的那个外围结界,如今想要不惊扰他人的穿过,也不过就只是手掌翻覆的功夫。

本着高瞻远瞩的原则,初到鵁族贵地,我决定守规矩懂礼节很君子的先去拜会下现任族长大人兼元虹他爹。

揭开元虹家前厅房上瓦砾,化作迷你版原形盘绕与房梁之上——谁说梁上君子不是君子呢——在下面屋内的几只妖怪中见到元行,老实说这没什么好吃惊。

离家深入敌营多年还乡,自然要来与顶头上司知会一声。

让我吃惊到差点从梁上掉下来的,是我将将在梁上找个舒服的姿势缠好自己身子,跪在地上的元行忽然仰起头,沉声唤了元虹他爹一声,“父亲大人!”

这一声叫下来,如此淡定的我都没克制住心中的一惊一跳。本以为元行是元虹的远亲……这一声父亲叫下来,难道元行竟然方是鵁族主子的嫡长子,元虹的亲大哥?

被欺骗的被害者感觉油然而生,来不得分辨推理局势,我飞快低头去望下面莫测的场景。

只见元行端正跪在族长面前,腿边是碎成几块的陶瓷茶杯。他扬起的脸上一边额头渗血,同侧的头发有些散乱,仍然眼神丝毫不闪烁犹疑的望着显得急怒攻心、手指都将要点到他额上的族长。

“父亲大人,如今如果按族中长老的意思咬死玄狐李墨是为慕秦肖所杀,就算寻仇而来的玄狐报复不到我们头上又将慕秦肖成功杀掉,慕秦肖好友足訾大人也必不会放过我鵁族……”

族长将手指伸到元行额上用力一点打断他道:“竖子!你道我们都是不经事的老糊涂看不出鵁族此时遭逢大难?!咬定事情是慕秦肖所做,求的不过是幽鴳大人看在我们为了避了麻烦的份上保下我们一道血脉罢了。你别是在那慕秦肖身下舒服了几回,便被他迷得失了心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