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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解语(51)+番外

鲁夫人确是气昏了头。“当年她侥幸逃了,如今可逃不掉!”鲁家世任总兵官,家中岂无一二死士。想来安家只有妇孺,一名壮士便可送她们上西天。

傅解意硬按下她,低喝道“您做什么呢。”事态并未明朗,何必下此狠手。“一来,她们并不愿回;二来,即便她们回了,又有什么坏处呢?您真是想不开。”

“她们回来了,娘便成了继室!”鲁夫人欲哭无泪。傅解意定定看着她,缓缓说道“无论她们回不回来,您都是继室。”当初您是怎么想的,世家嫡女,竟做了填房。

鲁夫人拉着傅解意的手心疼道“乖女啊,那你便成了次女!”凭白多出一个姐姐。

傅解意慢慢从鲁夫人手中把自己的纤纤玉手抽了出来,脸上有奇异的笑容,“那不是很好?娘,这个傅家嫡长女我早受够了,谁爱做谁做罢。”

从小到大受了多少难为,多少折磨,都是本该解语受的。若她真的回来,“那多好,让她们母女二人挡在咱们面前,对付太夫人去。”傅解意笑得极是欢畅。

☆、43

反正太夫人已是一脸慈祥的宴过了客,六安侯府全家人在老亲旧戚、世交好友面前真是亲热谐睦一团和气,“母子失和”“忤逆不孝”的传言早已烟消云散。自己已经连着接到晋国公府、江夏侯府两张诗会请贴,可以重新花枝招展的出门见客去。府中,便由着太夫人折腾罢,傅解意用怜爱的目光注视自己白嫩娇柔的双手,不无恶意的想着。

想起为求太夫人出面自己所做的事情,想起当初长跪不起的难堪,傅解意至今还是觉得屈辱。对太夫人,对六安侯府,此时她都有恨意。

鲁夫人寻思了下,“要不,给她们火上浇浇油?”她们不是摆架子不回来么,偏不由着她们。既然她们回来有好处,便逼着她们尽早回,尽早跟太夫人对上。

傅解意皱皱眉,低声说道“您千万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这当儿咱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坊间传言她也是听说过的。那传言编得像模像样,明显是有心人所为,明显是对谭瑛母女有利。形势根本不明朗,这时候瞎搀和什么呀。

鲁夫人忿忿道“装模作样!我就不信了,六安侯府这样的门弟,她们能不想回来!安家是什么人家,傅家是什么人家,能比么?”鲁夫人越想越觉有气,冲口说道“没准儿啊,那传言便是她们母女二人传出来的!”

“不管是谁传出来的,总之咱们都不能动。”傅解意慢条斯理说道。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想着明日去晋国公府赴诗会要穿什么,戴什么,如何说话,如何行事,想得很是入神。

“为什么不能动,咱们怕了谁不成?”鲁夫人自重新向太夫人低头后,心中颇为郁郁,颇想借此机会展展神威,出出怨气。

傅解意眼神变得冰冷,她看着鲁夫人,一字一句说道“因为,当初谭夫人‘病逝’后只不到一个月,您便嫁进了六安侯府!”她心中极是恼火,怎么会这样呢,哪有原配夫人去世还不到一个月,您这世家嫡女便急着嫁进来的。

鲁夫人有些讪讪的,“那,不是为太夫人冲喜么。”当时已有把m在太夫人手里,只好匆匆忙忙嫁了。为这个,母亲掉了多少眼泪,父亲发过多少回脾气。

傅解意轻轻叹了口气,“既如此,那咱们便什么也不能做。”谭夫人是隆化四年五月“病逝”的,太夫人不早不晚也是隆化四年五月生过一场重病,鲁夫人便是冲喜嫁进来的。若没有太夫人这场重病,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嫡妻刚刚病故,傅深便另娶。再怎么着也要守够一年的。

人家原配过世不到一个月您就嫁进来了,这时候还敢提及旧事?闲疯了不成。这时候只有躲是非的,您倒好,偏偏还想迎上去。

“娘,咱们最好便是坐山观虎斗,”傅解意对着鲁夫人微笑,“是父亲和太夫人对上也好,是谭夫人母女和太夫人对上也好,都是大快人心,对不对?”那可恨的老太婆,也该有人来教训教训。

“您啊,在太夫人面前扮好孝顺儿媳,管好府邸,”傅解意亲亲热热拉着鲁夫人的手,“最要紧的是,您要教养好子浩,子浩可是您后半生的依靠。”太夫人为什么这么神气,不就因为有个继承侯爵爵位的亲生儿子。

“至于我,要出府会会京城这些名门贵女,多交些有用的朋友了。”傅解意正值妙龄,云英未嫁,自然要多在京城名流中露露面,让各世家名门的当家夫人们,知道六安侯府的大小姐是如何才貌双全,温柔可人。

说到这个,鲁夫人来精神了,“极是!你是该多出出门,多见见人。乖女儿,娘这就去给你打新首饰,做新衣裳!”心下盘算着哪家铺子首饰样式新颖好看,哪家铺子衣裳料子巧夺天工,一定要把解决打扮得花团锦簇。

傅解意嫣然一笑,跟鲁夫人提到,“去年人人戴金绞丝顶笼簪,如今却是要戴犀玉大簪了。娘,您替寻两支品相好的。”鲁夫人自是满口答应,母女二人细细说起衣裳首饰来。

当阳道。

张看了眼面前两个楠木首饰盒子,不经意问道“这便是您说的宝贝?”岳培说要送些宝贝给他,原来是首饰。张对首饰可没兴趣。

岳培微笑道“爹爹真正的宝贝,当然并不是这些。”张毫不客气的要求,“您倒是把好的给我啊。”真正的宝贝是什么呢,宝刀?宝剑?盔甲?

岳培微笑摇头,“你不会要的。爹爹真正的宝贝,是你小时候玩耍过的小木剑,你第一回写的字,画的画。”虽然字写得歪歪扭扭,画也画得乱七八糟,可是在做父母的看来,都很可爱。

张泄了气,“您又逗我玩儿。”打开首饰盒子看了看,“爹爹,这些很值钱?”岳培教给他看珠宝,“无忌你看,这颗猫睛石色泽金绿,晶莹剔透,似猫儿眼睛一般;还有这颗祖母绿,颜色绿中带点黄,又似带点蓝,嫩树芽绿,何等的赏心悦目!”

“礼冠需猫睛、祖母绿”,猫晴石、祖母绿都是名贵宝石,自然价格不菲。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是很好看。”同样是颗石头,好看的就能放进首饰盒子里,戴在美丽女子修长的脖颈间。不好看的,就被人踩在脚下,或根本无人理会。

岳培想起这些首饰曾戴在那人身上,心中一酸,宝石还在,人却已是去了!大有物是人非之感,“无忌,这些都是你娘亲的遗物,如今便交付与你了。”

张见岳培眼圈微红,心里也很不自在,低声应道“是,知道了。”说完后聚精会神看着宝石,这颗好看,这颗也好看,若是戴在解语身上,那便更好看了。

岳培又拿出两张地契给他,“城外两个庄子。”张嘟囔道“太夫人不是说过,靖宁侯府的产业我没份?”名不正言不顺的,凭什么分家析产。

岳培笑道“傻孩子,这是爹爹的私产,可不是靖宁侯府公中的。”靖宁侯府公中产业,还真是没有无忌的份。他连族谱也没上。

一开始,是远在辽东;回京后便是一连串的事情:被罚,被劫,另居当阳道。如此,无忌想认祖归宗便难了。再往后,沈媛病逝,无忌无人管教,常常流浪江湖,更是不为靖宁侯府所容。

“您留着罢,这些往后我自己挣。”张认真说道“您能挣出来,我也能!”老子英雄儿好汉啊,解语说的。

“那也是往后的事了,”岳培乐呵呵,“可你眼下便要这些呢。”这傻小子,娶媳妇哪是容易的事,总要有房子有地才成。

我要这些做什么?张用眼神问着这个问题。岳培舒心笑道“如今朝中即将大赦,狱中犯人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怕是都有了生机。”匪患,灾荒,边患,人心惶惶,朝廷为了稳定局势稳定人心,下令理清刑狱,一律从宽。如此,安瓒出狱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