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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要抱抱(94)

结果最后检查出来的问题,是电线被人恶意剪断了,很容易就接好了,但那电工说:“你这线怎么又给人剪了?”

又——方起州意识到这种情况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小虎好像无所谓的模样,方起州眼神暗了暗,但什么也没说。他去车上拿了点东西下来,问他:“停电的时候你都怎么办?”

小虎说:“有蜡烛嘛,点在玻璃杯里,我就不怕它倒了。”

“晚上睡觉冷不冷?”

“……不冷啊,”小虎说到这个时,很明显地心虚了一下,又补充说:“也不怎么冷。”

因为他晚上睡觉,其实是靠着电暖宝和热水袋来取暖的,一旦没有电,他会很冷很冷,尤其是脚,蜷缩成一团,穿着袜子,使劲在被子里蹬腿,全都没用。

小虎体寒,以前方起州整天给他捂着,都暖不过来,更别提他一个人了。

他和方叔叔一起把东西提回去后,小虎准备把方才换下来的衣服搓洗了,方起州快速地洗了把脸,用刚买的刮胡刀把胡须全刮了。他焕然一新地蹲在小虎对面,蹲在那个婴儿澡盆大小的洗衣盆前,把手伸进水里,帮他洗衣服。他刚刚看了小虎的衣柜,衣服很少,方起州怀疑他是不是洗一件穿一件,晒干再换。很难想象他一个人怎么过来的。

刚开始小虎不要他帮忙,而方起州很坚持要帮他做些事,小虎拗不过他,但是有方叔叔帮忙,他效率反倒慢了许多。因为方叔叔一碰到他的手他就痒得直躲,皮肤很敏感地泛红。他半年多没这么和人“亲密”接触过了,摸个手而已,小虎感觉心跳不正常了。

他感觉自己从手指开始,快速地血液上涌,灌输进心脏,他的手和心脏同时微妙地震颤起来。

方起州盯着他,将满是泡泡的水倒掉,换了新水。“小虎。”方起州拉着他的手。

“……唔。”小虎低低地应了一声,他垂着眼,一个劲儿盯着湿润的衣服上的纽扣看,像是要盯出个花来,但就是不敢看方叔叔。

方起州慢慢拉着他的手,然后凑近他,小虎原本坐在矮凳上的,方起州不小心一推,就把他推在地上了,他那一瞬间竟也没顾着脏或是亮,反倒是觉得身体里的各种虫都爬上来了,像是馋虫,他很久没吃过水果糖了,所以想念了。方起州将他压在地上,手垫在他的后脑勺,埋下头去吻他。

小虎没法抗拒,他把地面想象成温暖的草垛,从而闭上眼。

方起州专注地吻他,像是要把半年不见的分量都补回来,小虎被他的舌头搅得唔唔叫着,背贴冰冷的地,面贴火热的方叔叔,简直像是冰火两重天一般煎熬。并且随着诉说思念之情的吻加深,方起州的手已经滑进他的裤子里了,小虎瘦得肚子没了,腰细了,屁股当然就翘了,方起州的手掌很轻易地遛进了他的臀缝。

小虎浑身抖了抖,方起州在他的屁股上抓了几下,继而一边咬着他的嘴唇,一边有些急躁地用手指抠挖他不正常地有些湿润的后穴,居然并不难进去。

方起州也停下了吻,转头贴在他偏过脑袋的侧耳边,“你老实跟我说,自己有没有摸过?”

小虎闭着眼,脸色绯红一片,“我没有……”

“嗯?”方起州的膝盖曲起,他弓起身,膝盖正好顶在小虎的裤裆,“那你不会不舒服吗?”

“不会……”他咬着下嘴唇,更深地别过头去,“够了,叔叔,我要去……要去上班了。”

“你上班多少钱?我给你,你就陪着我好不好?”

小虎愣了愣,把他推开了,“我不要你的钱。”

“我知道的,”方起州有些无奈,他拉住小虎要离开的步伐,捧着他的脸又吻了一会儿,把他给吻得嘴唇发麻,卷着舌头出来,口水认命地往下掉,方起州像小狗一样在他脸上胡乱地糊着口水,用脸颊体贴蹭着他的脸颊,轻声问:“跟我回家好不好?”

“不好。”小虎一口拒绝,在这点上,他非常的铁石心肠,他始终记得,有个人说方叔叔之所以会差点被死神掳走,就是因为他不听话。

“这里有什么好?”方起州不甘心地问。

小虎沉默了,他也不知道哪里好,人也不怎么好,风景也不怎么好,只有个向日葵花田,小虎有空就去看看,但除此之外,这里一点也不好,最不好的一点是——没有方叔叔。诚然如此,他硬着头皮说了句:“有鱼吃。”

方起州说:“你喜欢吃鱼,回家我给你做,保管给你做好吃。”

小虎再次不说话了,他到桌上扯了张纸巾,穿上了鞋子,头也不抬道:“叔叔你等下洗个澡,你睡个觉,我等下就回来了。”

他这番话说得就像个即将出门的一家之主一般,但方起州哪里放心他一个人走,只不过他不好强硬要求跟着去,因为小虎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说希望他好好睡一觉。所以方起州只能在他走后,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他,跟着他去了他打工的火锅店。

片片鱼火锅是这边的特色之一,加上这个城镇家家户户都养鱼,盛产鱼类,这种火锅就更多了。

这家店生意还挺好,明天就是小年了,所以这些天出来吃饭的人也多,方起州戴着帽子,蹲在不远处的树底下,看着小虎做个忙碌的服务生,被人差遣来差遣去的。有些趾高气扬难应付的客人,小虎也都礼貌应对,他做得很认真,所以一点差错都没出。

但是打烊时,那老板给了他几张钞票,“这是你这个月的钱,明天不用来了。”

小虎的手顿在空中,他有些手足无措了,“我是不是……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他非常茫然,因为他勤勤恳恳,一点错也没出,也没有惹到过客人,所以肯定不会有人刻意去投诉他。

“喏,”老板说:“多给你两百块,马上过年了,你得罪人了,想过个好年就离开这里吧。”他隐秘地透露了一些内幕,小虎盯着他手上的钱发呆,没有接。

那老板把钱塞到他手上,似乎是有些于心不忍,又多给了他一张,“你这么瘦,过年买点肉吃。”说完转身便走。

小虎穿着店里发的围腰和袖套,目视着店里灯光一盏盏变暗,卷帘门拉下来,门口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手里还拿着钱,河边过来的风吹拂柳树,小虎被远处的车灯晃花了眼,光亮被蒙在眼睛上的水虚幻成长长短短的色块。

突然有个人走到他身边,给他戴上手套,然后拉着他的手掌,十指相扣地举起来,邀功似的道:“我刚刚去给你买的,这家店里刚好有这样的,史迪奇,暖和吧?”

小虎怔怔地望着他,方起州摸了摸他的头顶,“怎么傻了啊?”

他点点头,然后意识道方叔叔又问了个问题,说:“暖和的……很暖和。”

“暖就成了,”方起州又亮了亮手里提的口袋,“我还买了新袜子,还有围巾和帽子。”他原本还有许多想买的东西,但是这里都找不到,卖家电的也关门了,方起州甚至还想租个新房子。

小虎心下酸楚,他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道:“谢谢叔叔。”

“怎么又跟我说上谢谢了?小傻瓜。”方起州叹口气,“走吧,回去吧,我买了个焖烧壶,可以煮粥。”

他在超市看到了这玩意儿,只看到说明书写着可以煮粥,于是就买了,实际上这东西煮倒是能煮,只不过要焖上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才有烂熟的粥喝。

方起州拉着他回去,他脱了衣服洗澡,小虎在外面把气垫床给他充好气了,还铺了被子。方起州一出来,小虎就顶着浑身的鱼火锅味道进去了,活动板房的卫生间本来是设计给许多人用的,所以空间反倒比较大,小虎打理得很干净。等他洗完出来,却看到方叔叔躺在了自己的那张弹簧床上,裹得像个蝉蛹。

“你怎么、不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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