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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要抱抱(46)

他很迷茫,“电视里说,这叫,这叫、平……均、分配。”他打了个不那么恰当的比方,挖了一大勺冰淇淋,将勺子递到方叔叔嘴边,“就像……这样。”

方起州张口将冰淇淋吃进去,摸了下他的头,“对我可以这样,对别人……”他顿了顿,在小虎迷惑的眼神下解释说:“对别人你可以大方些,比如你有两颗糖,就给他一颗。”

小虎似懂非懂地点头,“可是……我只有一颗啊。”

“那就都给他,或者吝啬一点,自己吃。”

小虎不说话了,显然对于自己只有一颗的情况下,要全都给别人有点心疼,他想了想,最后把手上剩下的冰淇淋都递到了方叔叔面前,“我不能……那么大方,叔叔,我有一颗糖,一颗给你……可以,”他挠了下头,声音小了些,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对,“但是我,不想给别人。”

这番颠三倒四的说明,方起州听得明白,“你是说,你有一颗糖,你愿意全都给我,但是却不愿意给别人。”

小虎忙点头道:“半颗,半颗可以。”

话题又绕回了先前,方起州喜欢他这种对自己和对别人截然不同的态度,可是他要怎么告诉小虎,他不爱吃甜食,只喜欢亲他,和他在嘴里分享,也喜欢他喂给自己,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吃光光。

方起州很想听他正面地描述出来,于是问道:“对你来说,我和其他可以分享零食的朋友的区别是什么?”

小虎想了想道:“叔叔是很好的好朋友,”他大概比划了一下,方叔叔的好,用力伸长手臂也是概括不下的,“其他,就是……朋友。”

“只是好朋友?”

“是很好的好朋友!”他强调。

看着小虎特别认真的眼神,方起州也追问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在小孩儿心里位置特别重要了,但是重要到什么地步呢,“很好的好朋友”,方起州想了会儿,觉得可能小虎自己也不理解有多重要。

这么会儿工夫过去,冰淇淋逐渐融化,将鸡蛋仔泡软,下浸,小虎隔着牛皮纸察觉漏了,慌慌忙忙地仰着脖子用嘴去接,一滴滴黏腻的化掉的冰淇淋,掉进嘴里,嘴角,还有些不小心漏到了衣服上。

因为怕颜料沾到衣服上,小虎画画时是要戴围裙的,这下好了,再怎么避免弄脏,最终还是给弄脏了。

方起州连忙用纸巾给他擦脖子,手上夺过那个融化得一塌糊涂的冰淇淋,又给他擦了手,“好了好了,都化了,就不吃了。”

他走到楼道角落的垃圾桶,将冰淇淋给扔了。小虎眼巴巴地望着,嘴里指控他说:“浪费!”

“我不是浪费,如果你喜欢吃化掉的,我们回家再吃。”方起州说着俯首,舔了下锁骨那里没擦掉的冰淇淋。

第37章

方起州这有些过分的举措收得很快, 小虎还没反应过来他就重新抬起头了。

听见他的话,小虎脸上有片刻的犹豫, 最后挣扎地拒绝了, “我不能吃那么多甜的。”

在某些时候,他能非常克制自己的欲望,方起州在小虎身上, 总能发现许多稀奇的,以前从未见过的部分。

牵着小虎去洗了手, 看着他重新去上课,方起州则是回了办公室, 准备等一会儿这边放学了再过来。

随后几天,方起州每次都提早来一会儿,他总是看见小虎孤独地在那个属于他的角落里画画, 有时候会有个胖嘟嘟的小男孩来他旁边,后来就会带着好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到这个助教画画的角落里来玩。

因为方起州知道他要交新朋友, 而这种年纪的小孩儿, 交朋友很简单, 不过是请一包零食的事情, 故方起州很大方地给小虎揣了一书包的食物,并且叫他也要大方些, 不能像对自己一样, “分一半”给别人。

兴趣班的主教知道这个小画室就是为了那个不爱说话的助教所设的,所以从不随便差遣他,他们玩或者吃零食, 也不会有人管教。方起州这么看了几天后,跟那个主教谈了话,叫他尽量给他安排一些事情做,要不难的,有意思的。还问他,“他每天一个人在那里画,都画些什么?”

这个问题是昨晚上方起州问了,而小虎为难地不肯说,他这才来问别人。

主教说:“像是在画人,每天都在画……”那幅画工程量很大,而那个助教的画法奇特,从局部开始,细化完一部分,再画另一个部分,而现在,只画了一只眼睛和鼻子,只能瞧出是个男人。主教看了眼方起州,发现了什么似地仔细地看他的眉眼,最后不确定道:“好像就是……在画您。”

“不然我照下来,发给您瞧瞧?”

听到这里,方起州拒绝了,因为小虎会画人的话,还遮遮掩掩不肯告诉自己,那百分百就是他了,方起州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他不想扰乱这种惊喜感。

方起州和三姨太约定的地点就在附近咖啡厅,约定时间恰巧就在小虎下课前。徐菁出门戴了个大墨镜,而且没让司机跟着,借口想自己逛逛,和方起州见面。

点了两杯水,他直切主题,“阿姨,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您认识小虎对吗?”

徐菁会同意和他约见,自然是做足了准备的,她漫不经心地啜了口咖啡,紧跟着轻轻皱眉:“我是不是做的太明显了?大少是看出来我对他有些特别吗,但是您可能想错了,我不认识他……只不过他与我长得相似,便有了几分亲切感罢了。”

“要不是有证据……我也不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的,昨天我收到了一份DNA鉴定报告,结果……”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了,因为徐菁脸色已经微变了起来。

“你放心,我喜欢他,就会护他周全,这个秘密我不会说出去的。”

徐菁握紧了咖啡杯,手指发白,正在微微颤抖,声音却维持着镇定,“大少,如果这样,那他是你的兄弟,你这么做是乱伦。”

“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你很清楚,”方起州不动声色道:“我也不追究你丢掉他的原因,但是徐姨,既然你不要他了,那你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我希望你认清这一点,你安排的监视的人和监听设备……我都会清理掉。”

徐菁紧抿着唇,良久,神色惴惴地又啜了口咖啡,垂眉道:“我知道了。”

方起州颔首,徐菁打算走了,她重新戴上墨镜,犹豫了一下说:“你们的游艇事故,和魏蓓蓓无关,但她罪有应得。”说完,徐菁便径直离开了。

和魏蓓蓓无关?徐菁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一个月前,二爷调查出游艇失事的幕后人是魏蓓蓓后,就突然没了反应,也忘记了要给儿子交代这回事。直到半个月前,才愧疚地对方起州说,说他会处理的,要他不要管了,会让他满意的。

方起州同意也罢,不同意也一样,方义博依然按着自己的想法来,听人说的是,魏蓓蓓死活不承认谋划了这件事,但是证据确凿,她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可没人替她说话。二爷留了她一命,给她做了额前叶切除手术,整个人都疯傻了,关在一家私人疗养院里。

至于方艺巍,因为这件事一蹶不振,二爷说你也有份,想求情立马滚出家,方艺巍听完就老实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方起州虽不满意,可是方义博都做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能再说什么了。但现在徐菁说的话,却叫他重新思索起来,如果不是魏蓓蓓,也不是徐菁,那会是谁?

方起州坐在那里默默喝光了不合口味的咖啡,脸上浮起惯常的淡漠,拨了卫斯理的电话。

“不用去找徐菁的头发了……我爸爸和小虎的,也别验了。”

因为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不知不觉,小虎领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他的工资实际是由方起州单独出的,所以发放的时候显得特别多。小虎那天回来后,一股脑全拿给了方起州,自己留着一点点,大约是需要买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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