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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要抱抱(39)

座位很窄,一个人能坐下,两个人却不够,小虎只能坐在方叔叔腿上——而方起州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托马斯再丑他都忍了。小火车开的时候“匡次匡次”地响,偶尔夹杂着“呜呜呜”的汽笛声音——小虎用不着配音了,他浑身僵硬地坐在方叔叔腿上,手无所适从地支在火车头上,不适应地想减轻自己的重量。而方起州倒是坦然,胳膊环着他的腰,叫他别那么紧张。小火车一路颠簸,方起州牢牢地抱着他,小虎既没有放松,也没有抗拒,他刚想坐起来些就被颠簸给撞回了方叔叔腿上,心里还在纠结着到底要怎么办,那圈环形车轨就跑到了头。

小虎当即松了口气,殊不知方起州忍得比他难受多了。小虎飞快地站起来,跳下车去,方起州立即像拎着小鸡似得拎住他的领子,以免他不小心摔了。当他看到那一大股气球勾着的木屋时,整个人都呆了,方起州叫他“慢点”他也不听,一下就扑进了那有些矮,也有些像大型犬的窝似的屋子里去,旋即想起什么,他坐起来,头正好挨着顶,小虎低着身子往外探,也舍不得出来,问道:“它会飞起来吗?”

方起州难得看他这样,摇头说:“不会。”

小虎显得很开心,欢快地叫了声“太好了!”

一举一措,都是长不大的味道,可是方起州知道,那只是他童年没有,所以显得特别高兴罢了。一想到小虎曾经十几年都是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地下室里生活的,他就觉得心都被人攥紧了的疼,所以想弥补他一个童年,让他做所有孩子成长期间都会做的美梦。

这别墅修建得十分大,比起城市中的,它更像个悠然处于绿野中的庞然大物,而且颇有年代感,塔楼上爬满了常青藤。迎着海风吹来的那一头是大门,和敞开的十六扇落地窗,大大小小的客厅、会客室和阳台,都拥簇着鲜花,可能是备餐间门没有关好,厨房烤饼干的味道已经飘然吹到了室外。

从另一面看,这里就离海边很近了,环状的淡水泳池喷泉,下了阶梯便是沙滩,有一块拉着红色帷幕的台子,旁边就是海,他想往那边走,方起州却拉住他,“去里面看看。”

而老管家躲在里面,也看到了大少所谓的女朋友,其实是个不大的男孩的事实。他快步地走过去,硬着头皮在大少耳边说了什么。

方起州听得一个皱眉,“不要让她上岛。”

小虎什么也听不明白,但他不问。

尽管地盘大,但方起州以只有这间屋子打扫了为由,和小虎住了一个房间。因为在陌生的地方,还是方叔叔旁边有安全感些,小虎没拒绝,他发现自己总是不能拒绝方叔叔的任何话,或许是因为小虎发自内心地信任他。

直到太阳蹒跚离开海平面,他们下楼吃晚餐,花园摆上了长餐桌,像盛大宴会的自助餐形式一般,有诸多的甜食等着让人去浪费。小虎惊讶地望着满满当当的长餐桌,这才想起来问他,“叔叔……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因为……过节才会这么隆重,”他的手无意识地抓挠裤缝,下午时,他换了一身别扭的正装,那是方叔叔要他换上的,使得他觉得自己似乎是个什么大人物一般,浑身难受得紧。他回忆着今天的日期,却丝毫没有想到是什么特殊日子,思来想去,他皱着鼻子道,“叔叔你是不是过生日啊?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不是今天,”方起州摸着他的后脑,“小虎什么时候生日?”

“我不知道……”他迷茫地望着方叔叔。

方起州以为他是想不起来了,端着饮料喂了他一口,就听见他垂下眼说,“我好像没有生日。”

每个人都有的东西,他却没有,他有家庭,却像个孤儿。

方起州扳过他的脸,认真对他说,“叔叔下个月生日,以后那天就是你生日,好不好?”

他张了张嘴,其实他并不需要,有和没有,对他来说是一回事,小虎觉得有小火车他也高兴,没有小火车他也高兴,有糖吃高兴,没糖吃也没关系。

方起州抱着他的脑袋揽在胸口,小虎手上的刀叉和盘子都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发出零碎的几声“咣”。那边的红色帷幕恰巧从两旁揭开,高处安装的射灯打向台上——那是一支管弦乐队,实际上是一支非常正规且齐全的管弦乐队,什么都应有尽有。双簧管、长号短号、三组提琴、长笛短笛、高低音鼓,但由于演奏的人……都戴了玩偶头套,而显得不伦不类起来。

变成一场有些滑稽的,能引观众发笑的表演。

夜彻底深了,灯光映照在灌木丛上显得很不真实,树上缠绕的彩灯都亮起来,形成一道细长的、摇曳不定的光亮。

小虎听着管弦乐声,从方叔叔怀里抬起脑袋,就看到了树上结果的盒子,五颜六色的,缀着彩色玻璃球,他哇地一声,指着说:“那是什么树啊?”

不可思议的事情总在身边发生,但他总会信以为真。

第33章

方起州不得要领地回答他:“去摘一个看看。”

小虎很有些挣扎地摇头, 方起州说:“去吧,它明年还会长出来的。”

他被方叔叔说动了, 可是一走近, 他又犯了愁,“好高啊……”

方起州站在了他身后,问道:“要哪个?”

看起来似乎是自然生长的礼物盒, 大大小小都有,小虎不算矮了……但是和方叔叔一比, 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矮子,方叔叔伸手就够着的东西, 他踮起脚也不行。

小虎愁眉苦脸地仰着头看,也不说话,方起州则默不作声地抱起他来, 那种像抱孩子的抱法,他以前这么抱过卢卡斯, 一手搂着腰, 一手托着屁股。

“你自己摘吧。”

方起州看似贴心的举措, 又让小虎浑身上下都不适了起来, 似乎想移动屁股,可方叔叔的手……牢牢箍着。小虎咬着唇, 飞快地低头看他一眼, 方起州也正专注地望着他的,他长相正是属于大众情人的模样,即便是不喜欢笑, 也是那种让人侧目的五官,当他凝视某个人的时候,确是能让人觉得心跳漏拍。就连小虎……也没由来有些害臊,他害臊的时候总会从耳后开始红,接着再蔓延上脸颊。所以方起州能看得特别清楚,小虎是怎么开始害羞的,这反应特别出乎他的意料,因为他常常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是很少这样的。

身体贴得特别近的缘故,方起州听见不知是自己的心脏,还是小虎的,咚咚咚地跳动。由于跳得太过激烈,呼吸都不稳了起来。

小虎望着眼花缭乱的盒子,大概是紧张了,伸手就随便摘了一个近的,接着便催促方叔叔赶紧把自己放下来。

其实他特别想问,他总觉得叔叔抱着他的时候有捏他的屁股,但他又不好意思问,而方起州那满脸正直的模样,怕是小虎问了也会得到一句否定,从而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感觉出错了。

“拆开看看。”

小虎恰巧拿了个小的,巴掌大小,他好像一点也不贪心,觉得一个就足够了。而且听方叔叔这么说,他还有些舍不得,盒子很漂亮,缠着绿色缎带,挂了两颗小小的松球。他问道:“我下个月拆好不好?”

方起州愣了下,“为什么?”

他垂着眼,“下个月……叔叔你不是说、说你过生日,我也过生日吗。”他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的做法很羞人,所以声音很小,“这样我就可以,拆礼物啦。”

他没过过生日,也没尝试过拆礼物的乐趣,至多就是拆个蛋糕马苏盒,他非常羡慕电视里演的那样,礼物堆满房间的感觉,他不贪心,一个就够了。

方起州有些哑然,很心疼他这样,他一下一下地抚摸他的头顶,像顺毛那样温柔地抚摸,“今天是过节,你可以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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