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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319)+番外

慕容定一听到贺楼氏,脸就拉的老长,“她昨日是闹事不成,结果一脚踩到了冰,摔断了腿。要怪就怪她自己,你就别去了。”

清漪抬眼觑他,“瞧瞧,又发小孩子脾气了?这个我也不想去,贺楼夫人又不喜欢我,我哪里想要到她哪里去看脸色,依我看,她最多就是在里头叫我快走,我人到那里站一站就可以了。”

这话才让慕容定脸色好看点,但是依然不情愿,“我还是不想叫你去,外头的雪下了这么久,你又怕冷,要是冻出个好坏,我可心疼。”

“我只是不想他们看你的笑话,”清漪眨了眨眼,她伸手给慕容定整理了一下衣襟,“我只是去站会就回来,到时候谁也不能在明面上,挑咱们的错。”

慕容定愣了下,脸上的线条柔和下来,他拥住她,“贺楼氏那个人,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欠了她的,她要是张口说不干不净的话,你就哭。到时候阿叔回来会收拾她。”

清漪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出这种主意,抬头看他,发现他一脸认真,不像是在说笑,她反应过来这可能是韩氏当年对付贺楼氏的招数。

她想笑,拼命忍住了。

“好,我到时候见势不妙就走。”清漪道。

慕容定出门去了。清漪睡了个回笼觉,等到外头天光大亮,起来洗漱梳妆打扮,一切都打点妥当之后,才在几个侍女的簇拥下到外头去。

她怕冷怕的厉害,所以里头套着厚厚的绵袍,外面还披着狐裘。脚上都换上了保暖性更好的皮靴。

可就是这样,她还是觉得脚底有层薄薄的寒气。

兰芝不敢耽误,生怕清漪在外头待久了就会被冻着,到了车内就塞给清漪个暖烘烘的手炉。

兰芝坐在车廉旁,她看到外头一片雪白,皑皑白雪几乎都要将路边给围了。道路上有专人打扫,不会留雪在路面上,不然第二天会结成冰,不利于出行。但是道路旁边铲的雪都有半人高了。

“以前洛阳下雪也不会下的这么厚,”兰芝躲在车里,拢着袖口的兔毛,瞧着天空纷纷扬扬的雪,不由得牙齿上下打架,“这得下多久,奴婢见着这雪几乎就没有停过,再过些时候,岂不是要等到屋子都塌了?”

清漪听兰芝这么说,也看了看外头,果然见着外头雪粒子如同泼洒下来的盐,一阵一阵的。

兰芝怕冻着她,不让多看,很快就把车廉给放下来了,寒气给隔绝在外,不多时车内暖了起来。

慕容谐的住处和慕容定没隔着多少,车过了一个拐角就到了。

清漪到了之后,立刻有人到贺楼氏那里禀告。

贺楼氏嚎叫了一晚上,她那一跤摔的重,一条腿都给摔折了。医官昨夜在贺楼氏这里忙活了一宿,又是正骨又是接骨,来来回回的,贺楼氏疼的杀猪似得叫,疼的急了,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慕容谐老不休,年纪一把还和个老寡妇勾勾搭搭。骂韩氏不要脸皮,还当自己青春少女呢,是个老寡妇还衣着鲜亮整日里涂脂抹粉,想着勾搭男人。

骂完了慕容谐和韩氏,又接着骂慕容定。骂慕容定生来克阿爷,是条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以后不得好死云云。

贺楼氏想起这些年来丈夫不亲近,嘴里越来越没有忌讳。听得医官是额头上冷汗珠子直冒。他们只管看病,可不想一脚陷到豪门大宅里头这些隐私里头去。过了会有人告诉这些医官们,将军说夫人疼的太厉害不如开些安神药,也好叫她轻松一些。

可惜这接骨,病人不能昏死过去的,医官硬着头皮一点点接骨好,下手比之前重了些。疼的贺楼氏虚汗直冒,也顾不上骂人了,所有的人才松口气。

天光大亮,贺楼氏脸色苍白如纸,躺在床榻上,衣食起居都要侍女搀扶着来。旁边坐着一脸百无聊赖的朱娥。

朱娥瞧着出去出恭的贺楼氏僵直着一条腿,心里骂了一句老虔婆。这老虔婆不知道是不是估计折腾自己,叫她整夜整夜的守在身边,只有得空的时候她才能去厢房里头小睡一会。她受不住这苦,和慕容延哭诉,慕容延还板着一张脸告诉她,做媳妇的在婆母跟前伺候,那是天经地义,还拿出慕容定那家来教训她。要她多和杨氏学学。

她呸!这家子果然从阿娘到儿子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就知道欺负她!哪天这两个要是死了就好了。

她吊着一双眼,瞧着贺楼氏有气无力的被侍女们抱过来,那条断腿还用板子直直夹住,外头纱布捆了好几圈。

医官临走的时候说过,说断腿前往不能再次有损伤,要是骨头移动了,到时候就是要把骨头敲断了重新接。

一次这样,还是还来一次,就真的要了贺楼氏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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