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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珰(79)+番外

作者: 折一枚针/童子/童童童子 阅读记录

屠钥绷着脸,没动弹,谢一鹭站起来,算是领了命,他看看自己空荡荡的腰间,对屠钥说:“借我一把刀。”

屠钥的手慢慢往自己的绣春刀上移,先是握紧了,而后又松开,没肯借他。

谢一鹭惨淡地笑了,决然往外走,边走,边执拗地问:“在座诸位,谁与我同去!”

谁会跟他同去呢?回答他的只有一阵死寂。

“织造局去了!”他喊,厅上“唰”地低下一片头,他又喊,“廖吉祥去了!”

“胡闹!”郑铣看不下去,朝底下人一挥手:“把那呆子给我拿下!”

立即有三五个宦官上去,把谢一鹭摁在底下,他拼命挣扎,最后是屠钥沉下心,一拳头把他打昏了。

消停下来再去听,撞门声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激烈的兵器迸击声和人声嘶喊,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织造局在舍身血战,可他们都装作听不见,有的掏出佛珠来絮絮地数,有的干脆闭起眼睛假寐。

刀枪声越推越远,这种变化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廖吉祥的人用自己的命保了他们,而他们是那样聪明,坐拥着两千个甲兵,不肯稍涉一涉险。

夕阳西下的时候,街上又传来人马的杂沓声,厅上的人再一次紧张起来,这回没有廖吉祥挺身而出,他们惊惶地挤作一团,战战兢兢地念咒祈佛。

然而,那些脚步还是冲着这边来了,至少有上百人,二进院的门是用大石头顶死的,这时候被大力地从外推撞。

“还等什么!”郑铣指着屠钥,指着那两千个给他保命的人,“给咱家灌上去!”

没等他这边灌呢,那边院门轰然一下就被彻底冲开,所有人都有刹那的颤抖,涌进来的是兵,正经八百的官兵,划一地扎着油皮铠,小旗上单打一个“龚”字。

是龚辇的人!郑铣几乎要喜极而泣,他战栗着从高位上起身,推开众人往外挤,亲自去迎他的英雄。

远处,龚辇被将士簇拥着也朝他而来,离着有五六步距离,他停下了,该单膝跪下说一句“末将来迟”的,他却匆匆地把人群逡巡一遍,兴师问罪地喝问:“廖吉祥呢!”

他了解那个人,他一定是带人冲出去了。龚辇把手里带血的刀扔在脚下,愤怒地瞪着郑铣:“他是个瘸子!”他转而又去质问周围的人,“你们怎么能让他去!”

郑铣的脸色如何形容呢,像烧热的炉子被一把浇灭,又像新打的柜子被从中劈开,惨不忍睹。

正这时候,廖吉祥带着一伙血淋淋的人回来了,梅阿查、阿留几个都在,只有金棠被人架着,肋骨上深插着一把短刀。

他们活像是血人,从头到脚冒着死亡的腥臭,屠钥怔怔地盯着看,像是没见过,又像是魂牵梦萦了许久,他从后头冲过去,迅速招呼人把金棠往后院抬。

廖吉祥没什么大伤,但胸甲上的皮子全砍烂了,看见龚辇,他春风沐雨般笑了一下,笑过,脸孔忽地凝固,像龚辇在人群中找他一样,他惶急地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抖着嘴唇,迟疑地问了一句:“谢一鹭呢?”

龚辇皱起眉头。

廖吉祥转身又往各个角落看,没有,全没有,他不在这里:“谢一鹭呢!”他克制不住嚷了一声,把所有人都嚷愣了,惊惧而不解地看着他。

廖吉祥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膝盖骨停不住地抖,稍一想象谢一鹭可能的下场,刀子就从手里滑出去,砸在地上,“叮”地一响。

顾不上捡刀,他返身往外奔,从二进院敞开的大门,能看见前院满地的狼藉,那些狼藉中有一扇破碎的门扇,是被破门锤从门框上撞下来的,顺着那些残片看出去,是混乱过后萧索的街景,被夕阳晒红的长街上忽然拐过来一个人,高个子,扛着一把犁,犁头上有血,伛偻着背,那窝囊的样子正是谢一鹭。

廖吉祥心中的一锅滚水瞬间冷却下来,看见那个人,他就像鸟儿傍枝、归棋落子,有了着落。远远的,谢一鹭也看见他了,扔下犁就朝他跑,跑没两步,像是想到什么,慢下来,谨慎地和他错开了目光。

(8)响卜:明代的占卜方法,怀揣一面镜子上街,偷听路人的闲言碎语,从字里行间占卜吉凶。

第37章

谢一鹭一脑袋汗,低低地闷哼。

廖吉祥在他身边,靠着他光裸的肩膀,两手在下头抓着他那根硬邦邦的大东西,卖力地给他捋。

廖吉祥很喜欢这个,着迷地,乐此不疲。谢一鹭往下看了一眼,他把自己摸得通红,从头到根亮晶晶的,边摸,还边细细地喘。

这谁也受不了,谢一鹭想。他慢慢把手放到廖吉祥的裤带上,刚放上,还没要拽,廖吉祥就抓住他的手,自私地拒绝了:“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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