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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珰(45)+番外

作者: 折一枚针/童子/童童童子 阅读记录

“我发誓!”谢一鹭虔诚地仰望着他,就差跪下了,“我再想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就……”

他说不穿衣服,廖吉祥震惊地看过来,谢一鹭惊觉失言,一把捂住嘴。

谢一鹭垂头丧气地回家,刚进巷子,就见家门口停着一乘软轿,怪眼熟的。走到跟前,跟轿的随从并不和他搭话,他以为是附近等人的,就没在意,推门进院,还没来得及回身关门,后头就跟进来一个人,“砰”地一响,把门推死了。

“金棠?”谢一鹭意外。

金棠犹豫了一霎,说一霎可能都有些长,从谢一鹭的眼看,他是“噗通”就跪在了自己面前:“谢大人,救命!”

谢一鹭一时摸不着头脑,赶忙扶他:“起来说话。”

金棠不起来,从胸口摸出一张纸,递给他:“落在屠钥手里,没有挨过十二个时辰的。”

那几个字歪歪扭扭,谢一鹭认了认:“是……屈凤?”

金棠点头:“天不亮接到的,等大人一个上午了!”

谢一鹭捏着那纸,却没动,他一是想这人怎么救,二是想救了人,自己怎么办。

“大人,”金棠似乎早料到他会犹豫,攀着他拿信的手,“你和屈思慕是挚友,生死关头,不可以得失计呀!”

他说的谢一鹭懂,可要救屈凤,只有去找郑铣,这天底下有白求人的么?

“想想,”他沉吟,“容我想想。”

“想不得了,”金棠就怕他权衡利弊,“现在赶去,人有没有气都不好说!”

廖吉祥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和太监扯上关系,谢一鹭自己也明白,一旦去了,就没有回头路了:“我救了他,谁来救我呢?”

他说的是大实话,实在到金棠都无话可接的地步,跪在那儿,他松了手,徒然垂下。

“去,”谢一鹭突然叫他,“到巷口去租匹马。”

金棠抬起头,谢一鹭擦过他,已经开门去了:“你直接去西衙门领人,他们要问,就说是郑督公下的令!”

第22章

谢一鹭失身郑铣。

这是这几天南京官场上的趣谈,屈凤从西衙门出来的情形有几种说法,有人说他是皮开肉绽的,有人说他脱狱时已经断了气儿,扎了半夜入骨针才回过魂,居然还有人说他是被一个穿曳撒的宦官背出来的。

传闻各式各样,真正实打实的, 是郑铣的态度,这几天他到哪儿都带着谢一鹭,开场白总要加上一句:“来看看,我们谢探花!”

他很欢喜,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了,拿他自己的话说:“谁再敢说投奔咱家的都是莽夫?咱家现在有文人傍身,甲榜探花,别人谁有!”

谢一鹭像一具行尸走肉,郑铣说什么、别人怎么看,他都麻木了,要说怕,他只怕见廖吉祥。

“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么。”溪水边,桃林旁,廖吉祥偏着脸,不悦地说。

天上下着雨,不小,沙沙的,听不清话音,谢一鹭知道他气,乖乖地不出声。

“我怕你出事,怕你出事,”廖吉祥捏着伞柄的手攥紧了,指尖白得发青,“你没在我身上出事,倒出给他了!”

“养春……”比起自己,谢一鹭更心疼他,伸出手,想碰一碰他的衣袖。

“别碰我!”廖吉祥气头上推了他一把,力气很大,谢一鹭一晃,伞从手里滑脱,整个人暴露在淋漓的雨下。

廖吉祥从伞沿边瞪着他,看他浇得那么狼狈,也没心软,谢一鹭抹了把脸,无奈地说:“我不救他,难道看着他死么。”

“让他去死呀,”说出这话,廖吉祥是不假思索的,“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你为他坏了名声!”

谢一鹭惊讶于他的冷酷:“要是有一天,我碍着你了,你也让我去死?”

廖吉祥想都不想,看傻瓜似地看他:“他之于你同你之于我,怎么是一样的!”

一刹那,谢一鹭从心底里涌出什么东西,灼热的,缠绵的,那张被雨水冲得泛白的脸霎时间热气蒸腾,“怎么不一样?”

廖吉祥察觉到他的情绪,表情有些不自然,微侧过身:“若我是他,被弄死在西衙门,也不会去害你。”

谢一鹭觉得再也忍耐不住了,大着胆往前跨一步,钻进他的伞中,廖吉祥一惊,连忙推他的胸口,那只手纤细冰凉,谢一鹭一把握住:“我怕是什么都没有了……”

他这样一说,廖吉祥的心就软得受不了:“有我在,那……”他想说什么,被谢一鹭拦腰截断,“我只有你了。”

廖吉祥觉得雨声仿佛大了百倍千倍,什么东西在近旁炸开那样地震耳欲聋,他紧张得几乎要晕眩,一遍遍在心中告诫自己,这个年轻人是胡说的,他的话当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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