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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被渣前(61)

夏盈光点了点头,额头轻轻抵在他的大手上,她额头上出了汗,虽然盖着两层被子,还待在空调房里,但她的体温是低的有些不正常的。

李寅略带着粗糙的手掌相较起夏盈光的体温而言,也是热的,抚过夏盈光细腻的皮肤,使得她闭着双眼,在他手掌里轻轻蹭了蹭。

“喝点热水?”李寅也觉得心里难受得紧,好似夏盈光疼在他身上一般。

他一手端起水杯来,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夏盈光的脑袋,使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夏盈光把手伸出来一点,她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但此时白得十分不正常,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异常的虚弱中。

李寅轻轻用拇指抚摸她的手背,慢慢给她喂了点水后,手掌直接伸到被窝里,摸了摸她的肚子,手心火热地捂上去。

他的手一触碰上来,夏盈光就是一个哆嗦,这几天下来,她都有些怕了。

“叔叔……”夏盈光一双含泪的双眼望着李寅,轻唤出声,声音低哑。

李寅把夏盈光抱在怀中,手上给她揉了揉腹部,轻声哄道:“不疼了啊,乖。”

夏盈光靠在他身上,有些不合时宜地说:“我不想生孩子。”

李寅顿了顿,一句“你不想生孩子,不想嫁给我,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我”在喉咙里滚了滚,最终还是被咽了下去,他不想在这个关头跟夏盈光计较这个,绕过了这个话题道:“你这次这么痛苦,就重新喝中药,我明天再带你去看一看中医,看看你身体是不是出了其他的毛病……”

夏盈光摇头,声音细小微弱:“我不看医生。”

她脸色煞白着,重复了一句:“我不想生。”

或许是因为她模样实在可怜,李寅一点脾气都没有:“我们不说这个了。”他低头道,“现在还疼吗?”

夏盈光说疼,又说:“我想吃糖。”

总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李寅站起来,温声应道:“好,叔叔给你拿进来,吃巧克力还是水果糖?”

夏盈光说:“我想吃水蜜桃味的棒棒糖。”

“好。”李寅对她百依百顺,并且很喜欢她对自己提要求的模样——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要求。

不过,李寅并不知道,家里没有棒棒糖,也没有水蜜桃味道的水果硬糖。

因为夏盈光平时并不怎么吃糖。

她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这样的话李寅会去小区外面的超市给她买回来,或者会在家里找糖,会花上至少几分钟的时间。

她昨晚上睡的晚,李寅看着她的,她没有机会吃药,今天起来就是疼醒的,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她就去了几趟厕所,忘记吃药了。

李寅一出去,夏盈光就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下了床,她的书包就丢在旁边的沙发上的,侧袋里有剩下的药片。

一盒药,就剩下一片了。

夏盈光把药找出来,飞快塞进嘴里,回头准备端起杯子喝水把药完全吞咽下去,就听见原本已经出门了的李寅的声音:“你吃了什么?”

她惊慌失措之下,杯子脱手,玻璃一下砸在地板上,碎玻璃片和水花,溅在她的拖鞋、她的腿上。

第53章

夏盈光的药, 只剩下她嘴里的那最后一片了,她咕咚一下便吞了下去, 药片卡在喉咙里, 她十分的难受。

李寅又重复一次:“你吃了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夏盈光惊慌之下打翻了水杯, 李寅根本不会去怀疑什么,哪怕夏盈光说说自己吃的是糖, 他都会信。

可显然那不是糖——吃糖需要喝水吞服吗?吃糖会因为惊乱而不小心打翻水杯吗?

他脸色一变,目光紧盯着夏盈光煞白的脸庞, 大声道:“你吃药了?什么药?”

到了这个时候,夏盈光实在没有勇气说谎, 她知道自己说“止痛药”, 李寅说不定也会相信她,但她嘴巴微微张了张,就是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房间外面的林妮也听见了一声巨响, 是杯子摔碎了,她不清楚里面是怎么了,但她听见李寅带着怒气的声音, 就踌躇着不敢进去, 但她怕夏盈光受伤害。

李寅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但他想不出夏盈光会瞒着自己吃什么药,他大步走向她, 眉头竖起来, 夏盈光眼里好似盛满了泪水, 有种难以形容的忧郁, 看着他不说话。李寅阴沉着脸孔,把她拉到卫生间去,按着她的后颈:“把药吐出来!”

他并未使劲,但态度很强硬,他不知道夏盈光吃了什么,但知道她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夏盈光埋首对着光洁的洗手池,咳嗽几声,拼命的摇头,眼圈红透了,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

李寅看她痛苦不堪,自己也分外难受,他骂了句脏话:“你到底吃了什么药?”

夏盈光不肯说,也不肯说实话,也不肯说假话,就是紧紧闭着嘴巴,以一种脆弱顽固的姿态面对着李寅。

李寅怒气冲冲地盯着她:“不愿意说?”

夏盈光双手捂着肚子,李寅气得没脾气了,一下撒手,接着弯腰将她横抱起来,一脚踹开了房门。

他的怒火,对着不相干的事物发了出来,他把夏盈光抱上了车,动作都是很轻的,只是关门的时候,用了非常大的气力,车门带着整个车子抖动两下。

夏盈光在后座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气息都有些微弱,两汪水雾迷蒙的眼像是要哭出来了般,红通通的。她的拖鞋不知道掉哪里去了,两只脚缩着,似乎是冷了。

李寅让司机去医院。

他板着脸,把夏盈光光着的两只脚抱在了怀里,声音很冷:“还不肯说?”

夏盈光倔强的要命,两只黑黑的眼睛望着李寅,眼里似乎有话要说,但声音却不发出来。

李寅是带夏盈光去洗胃的,但是夏盈光处于生理期期间,洗胃太受罪了,李寅就怕她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哪怕让她受罪,也必须要洗胃。

夏盈光许是太难受了,眼睛深深地闭着,眉头紧紧蹙起来,让李寅一句不是都说不出口。

很快就到了医院,夏盈光没穿鞋,还穿的睡裙,李寅便抱着她进去,挂了肠胃科的号。

医院人多,在医院这样的地方,谁也没有特权,都得排队看病。

肠胃科有股很难闻的气味,消毒水、病人、呕吐物……夏盈光处于这样的环境之下,身体更是不舒服,她腹部绞痛着,使她难以去想别的事情。

李寅抱着夏盈光坐下,她像个大号的娃娃似的坐在李寅怀里,头也靠在他身上不发一言,神情是万般的痛楚,似乎正忍受着莫大的折磨。

李寅怕她冷,衣服也脱下来给她盖上:“还是不说?”

夏盈光抬头看他一眼,摇了摇头,长睫毛垂下来。

李寅说:“知道洗胃是怎么洗的吗?我带你看一眼。”

夏盈光看见医生拿着一根细长的管子,插`进了病人的嘴里,接着病人很快就吐了。

她看得也不舒服,别过脸去,李寅平静的声音道:“你不说,等下医生就那么给你洗胃,我让医院分析你到底吃了什么,不管你说不说,我还是会知道。”

即便如此,夏盈光仍旧一声不吭,她洗了胃,整个人难受得似乎虚脱了,本就不能站起来,这下周身都酸楚麻木起来,几乎失去了知觉,是彻底不能动了。

李寅带她回家去,让她把中药喝了,好好的照顾着她。

夏盈光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李寅心里很不是滋味,坐在床边抚摸着她的脸颊:“你就这么跟我对着干?高兴吗?”

夏盈光摇头。

“你吃苦头,老子也吃苦头,你非得这么犟?”

夏盈光还是摇头,李寅无可奈何到了极点,眼底深处似乎有些痛楚,他仿佛被夏盈光的无声抵抗给伤害了,深深注视着她:“盈光,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我对你不好吗?”

“好……”夏盈光终于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像是干涸的水,十分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