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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安落定(58)

谢中军笑了笑,却是对安秋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希望没打扰你,梅梅身体刚复原,还需要多休息,那先告辞。”

安秋忙道:“不打扰不打扰,既然有您接她,我也就放心了。”

谢中军又笑了笑,让安秋赶紧回去,说罢拉着秦梅走向停车处。

安秋没立马回去,站在原地看他们离开。

虽然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但是到了夜里还是有些凉,今晚有些风,暖风,却有些大。谢中军看看秦梅,灰白色针织开衫里面着了一件黑色吊带,他皱了下眉头,吊带秉承有沟必火的原则,针织衫也就是花架子,好看不中用,穿这个连个屁都兜不住。

他二话不说,脱下身上的冲锋衣,道:“穿上。”说罢撑着衣服让她把手伸进袖子里。

秦梅有些受宠若惊,宠没大感觉,主要是被他的举动惊着了,顿了下才说:“我不冷,能不穿吗?”

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表情,秦梅今天穿的平底一脚蹬,侧眼堪堪平视他的下颌。谢中军在男人中算高大,秦梅在女人里身高也挺占优势,但相较之下,大有小鸟依人之意。

秦梅知道他肯定瞪自己,说不定脸都绿了,她皱眉,抬眼看他,却没等来呵斥,只听他回道:“不行。”

两个字,简短有力。

秦梅无语,撇撇嘴,不情不愿地穿上,她习惯了俩人床下正正经经地模样,乍一这样还真适应不了,磨叽了一会儿,又问:“刚才出了很多汗,可以不拉上拉链吗?”

谢中军瞥了她一眼,没啃声,手脚麻利地直接帮她拉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网太弱,发上来真不容易。

☆、波澜再起

人到了三十岁的年纪,世间百态尝了一半,生离死别的戏码也会逐渐登场。安秋不是孝女但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人最怕的就是没有良心,没有良心了什么都不怕,最容易妥协最容易被牵绊的也是因为有良心,这个良心也叫良知。

她觉得现在遇到的很多事都在考量她的良知,一个是苏秉沉,一个是李经理,还有一个就是安家的人。

安秋大学时去旅游,在古城里遇到一位算命先生,她不太信这种东西,再加上现在社会上大多是以此行骗,算命先生说免费给她看看手相,请她进门细说。安秋心里防范,没有进去,临走时那人送了她一句话:掌心乱,心操断。

意思是说掌心的手纹乱的人,命苦,天生操心的命。

安秋听了也没放心上,农村人迷信,她从小没少听这种话,比如说一斗穷二斗富,三斗四斗卖豆腐,五斗六斗开当铺,七斗八斗把官做,九斗十斗享清福,男子十螺中状元,女子十箕吃庄田。

这里斗和螺是一个意思,不同地方叫法不同,人的指纹,分为簸箕和螺,仔细观察十指,就会发现有些是大小圆环套起来的,呈涡旋状,这种就叫做簸箕,有些不是这样便称螺。

现在仍然有一部分人相信指纹手纹跟命格有关,从命理学来看它们代表着一个人的命势。安秋以前也不信,不过现在开始有点信。不仅如此,她还觉得,霉运有时像吸铁石,爱群居,一个来了,两个三个也会接连而至。

安家出事了。

安妈打电话说:“安冬要高考,用钱,你爸治病,也用钱。事情到这了,我只问你一句,你是管还是不管?你要是管,病就治,你要是不管就不治。死了也好,死了我的日子也好过一点。”

她语调平整,没有起伏,这段话,想必也想了段时间。见安秋在电话那头不吭声,安妈呵呵一笑,又补了句:“这几年我天天盼着他死,嘴上也天天骂,骂他这个老不死的,怎么不去死。你不管,那就让他去见你爷爷,他是你爸,是我男人,我们都不想管,就不知道你爷爷在下面见了他是怎么个想法,亲儿子,他想不想见...”

安妈没说完,安秋便忍不住掩面痛哭,哭什么她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顺不过气,太多太多事,压的她难受,除了哭也不知道怎么做。

是为了爸爸的事哭还是因为安妈又拿爷爷的死说事?

安秋不知道,真不知道,她就是觉得累,想问一句:你没钱了来找我,我没钱了去找谁?你起码还有个男人依靠,我找谁依靠去?儿子才六岁,我不能靠他,我得站的稳稳当当地,让他依靠。

安妈也是女人,也知道她一个人在外面过日子有难处,听她哭的这么痛,沉默良久忍不住把这二十几年憋在心里的话说开:“这是最后一次了,安秋,我实在没钱,你说咋办?他再没能耐再混也是条命...也是我男人。你要是觉得委屈,就怪老天爷,怪他怎么这么狠心,没让你投胎个好人家。我对你不好,也是没办法,我只能对一个好,安冬是亲生的,你是养的,你说我怎么选?我要是有钱人,别说你一个,再来两个我也好生抚养你们,可是我们家不是,这事都怪我,你要怨就怨我,是我选了你又不好好待你,你救救你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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