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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人设[无限](68)

任繁星身躯瘦小,背却挺得笔直。

她抿着唇看了身边的两个男人一眼,昔日的同学如今是意气风发的模样,自己的儿子在苍老的身躯里苟延残喘,无声叹了口气。

何谈不敢看她的眼睛。

尽管陶小晨的模样对他来说如此陌生,他依然能感受到来自任繁星灵魂深处的凝视。

当初答应秦耘一起做这件事情,是藏匿在心底多年的倾慕在作祟,如今他的爱恋近在眼前,亲手砸碎他的幻想。

她说的对。

以为用这样的方式能让她开心,以为他们突破了生死,以为这是深刻而极致的浪漫爱意。

可实际上,他们只是以爱为名的自私。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钟洵话里的意思。

的确是需要秘密而深刻的讨论,才能解决的问题,甚至是否应该将这件事公开,都未必能有定论。

公众真的允许这样的技术存在吗?

倘若知道了这项秘密实验葬送了多少人的生命,会引起怎样的怒火,又会有怎样的舆论?

只知道吸睛博眼球完成kpi的那群媒体,要怎么渲染引导这件事朝他们希望的方向发展,他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到。

那些嘴脸,和身为主编的自己没什么差别。

但那些公正批判的笔杆又将如何书写他的罪恶?

在栾益平身体里,他注定无法重新做回何谈。

他们的意识占据了他人的身体,夺走了他人的人生,是要就此以新的身份活下去吗?

倘若这样,他们原本的罪,又该由谁去赎?

“虽然我不知情,但这件事因我和阳阳而起。”任繁星带着浓重的鼻音,隐隐压抑着情绪,“秦耘已经死了,他们的错误,我会承担的。”

昏暗的房间里,任繁星掷地有声地说。

声音中藏着痛苦,带着稚嫩,却异常坚定。

“妈!”任飞阳的声音带着哭腔,“这又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我爸,我们也不至于……”

“任飞阳!”任繁星愤怒地打断了他。

她的胸腔一起一伏,巴掌大的小脸涨红。

“你在青峦村好歹当了这么久的村长,看到一个个鲜活的人,你除了把责任推卸给你爸,自己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她的声音因气愤而尖锐,似乎有些破音。

钟洵和姜简默默对视,没有人继续说话。

“从一开始就错了,妈妈也有错。”任繁星的身体不住颤抖,“我和你爸都想着对方抽时间陪你,结果就是我们没有一个人对你尽到了责任。”

“这些话,你在昏迷的时候我始终在念叨,没想到还能有一天能亲口对你说出来。”

“阳阳,我时常在想,如果我教会你怎样做个顶天立地、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如果我有好好教你怎样做个与人为善的人,那天的事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如果他不曾欺凌同学,同学便不会为了大力反抗将他陡然推向路中间,而赵村长那个外出务工的儿子也不会因此撞上他,秦耘也就不会心怀报复地让整个青峦村成为复活他儿子的陪葬小白鼠。

整个事件的因果链条让任繁星避无可避。

“如果过去没有,那我现在就以身作则来教你吧。”她眼中泛着泪光,“阳阳,妈妈希望你能一辈子挺直脊梁做人。”

说着,她看向钟洵:“请转告那位……唐队,我们不会逃避的。”

任飞阳捂着脸,垂下了头。

“这样就好了吗?”姜简看向钟洵,低声问。

“遵循规则的话,差不多了。”钟洵侧过脸,附在姜简耳边,“别忘了我们只是节目参与者。如果这件事你想跟进到最后,你猜会是什么结果?”

姜简沉吟了一下,瞬间了然。

选择跟进到最后,就是融入这个世界的开始。

这个节目似乎有任何让人留下来的方式,让人忘记他们只是匆匆过客,心甘情愿地停留在一个未知的、介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世界。

“警方已经介入,就算没有完成节目提示的要求,也可以算不可抗力中断拍摄了。”钟洵看了一眼腕带,“现在耐心等待场记通知就好。”

“嗯,明白。”

姜简点了点头,站直转身,抬手摸了摸脖子。

他之前和钟洵说话时始终倾身,在靠近钟洵身侧时压低了声音,说悄悄话的动作略显生涩。

而钟洵似乎也习惯了悄声低语,淡淡的气息轻轻喷在他颈间。

有些麻麻的。

姜简感觉很神奇。

这是他第一次在实践中尝试朋友间的相处模式,第一次将研究理论与观察结果运用于实践。

其中还带了一些模仿,参考了卜蒙与陈夕清相处讲话时的动作细节。

在此之前,他缺少和朋友相处的经验,精神上又时常难以忍受肢体接触。与人相处时总是恪守着极强的分寸感与边界感,有人稍微突破他的安全距离,他便会条件反射向后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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