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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色生香(314)+番外

毕竟前面两个奶娘也带了三个月,突然换人,两个孩子闹腾也是正常的,随着他俩渐渐的习惯新奶娘,罗淮秀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出过一次意外,她不敢再大意,两个奶娘晚上带着孩子睡觉,她还在房里加了一身床,让值夜的丫鬟在房里陪着睡,同时也方便和奶娘一起照顾孩子。

这几日,她白天亲自照顾孩子,晚上也睡不好,人就跟脱了水似的瘦了一大圈,原本生完孩子留在身上的赘肉不知不觉就被甩掉了。两宝病好以后,她还对安一蒙得意的说道,“我还以为会一直胖下去呢,现在托儿子的福,连减肥药都不用吃了。”

她算是高龄产妇,再过两三年都四十了,这年纪要想减肥很不容易,现在瘦成小柳腰,她是真的挺意外。

倒是安一蒙每次看她的样子,脸都是黑的,“肉没都没了,亏你还笑得出来!”谁稀罕她那瘦不拉几的身子?

罗淮秀白了他好几眼,“你懂个屁!摸到一身肉,你也不嫌腻的?”

安一蒙没好气,“那你多长些肉,看我可腻?”

罗淮秀冷哼,“好不容易瘦下来,我才不要长呢。”

说着话,她扭着腰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搔首弄姿,真是越看越高兴。

安一蒙也只能对着她背影刮冷刀子。别人都以丰盈为美,她却好,非要瘦得跟麻杆似的,就她这样,也不怕被风刮走了。

罗淮秀自顾自玩了会儿,突然回头看他,“老安,听说罗家向苏家提亲了,有这回事?”

安一蒙抿紧着薄唇,眼里阴沉沉的。

罗淮秀耸了耸肩,她也不想提,可不提不代表这事就没有。

对苏念荷出轨的对象,他们一直没有深究,但罗家去苏家提亲的举动,已经让答案浮出了水面。

见他心情坏,她叹了口气走过去,很自然的搂上他腰身,抬头看着他道,“这事就当过去了吧,我们的初衷也是想休了苏念荷,既然我们目的达到了,就别再给自己添烦了。”

安一蒙冷硬的‘嗯’了一声。

罗淮秀笑了笑,抬手去捏他的脸,“行了,赶紧笑笑。你再这样,大宝小宝都得嫌弃你了。”

安一蒙脸色一沉,“他们敢!”

罗淮秀忍不住‘呵呵’。她今日心情很好,两个孩子总算没事了,苏念荷也离开了安府,而且就要嫁罗子航了。

老实说,她很期待的。那苏念荷从小娇生惯养,她那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来的娇气真不是故意做出来的。她要嫁去罗家,真算得上下嫁了。朱佩玉这个婆婆还好,她阿谀奉承惯了,也不怕多伺候一个小祖宗。可罗太夫人那里……呵呵,一个大祖宗、一个小祖宗,这大小祖宗到一块了,能和平共处?

就在夫妻俩说话之际,老穆突然来敲门,“老爷?夫人?”

罗淮秀赶紧将安一蒙放开,过去开门,“老穆,啥事?”

老穆低头禀道,“启禀老爷、夫人,周奶娘死了。”

闻言,夫妻俩同时一惊,“死了?”

老穆继续说道,“周奶娘从安府离开就出了城,我们的人一直跟着她,看她的样子像是要去见什么人。可出城没多久,在一个村里落脚的时候,她突然死在了一户人家里。衙门都派人去了,因为怕引人怀疑,我们的人没敢靠近,但听衙门里的人说周奶娘是服毒死的。”

罗淮秀皱眉,“那户人家是谁?”

老穆摇头,“夫人,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听说那里许久都没住人了,我们的人也没见到有人靠近那里。”

罗淮秀和安一蒙对视了一眼,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周奶娘要是想自杀,在安府就可以死的,为何要跑那么远的地方去死?

只能说明一点,她不是自杀的,有可能是被人害的!

两个奶娘相继死了,都是中毒的,这能不让他们心塞?谁跟她们接触过到现在都还没查出来呢!还有那毒药,谁给的?

可现在都死翘翘了,她们上哪查找答案?去逼问苏念荷?别说没证据了,就算有证据,现在都死无对证。

想想那两人曾经帮自己奶孩子,她心里就堵得难受。要真是苏念荷搞出来的事,那这次等于白放了她,还被她扔了一坨屎,她拍拍屁股走了,他们却在这里闻屎臭。

可恶!

……

将收拾好的包袱跨在肩膀上,站在简陋的小茅屋内,面对这个他们住了好几个月的地方,安翼紧抿着薄唇,不想承认,可内心里那份不舍却是真的。他们在这里一同生活,俨然一对夫妻,白天他去山里为她采药,她在这里静静的等他回来。他喂她吃饭、为她洗澡,她温顺平静的依偎着他,享受他的服侍。

他第一次如此照顾一个女人,像宝贝一样呵护着,寒冬怕她冷,酷暑怕她热,恨不能走到哪背到哪,担心她一个人在这里被才狼虎豹吃了。回想起自己这几个月所做的事,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那些他曾经以为很下作的事,当自己做起来时却从未厌恶过,反而时日越长,越得心应手、越甘之如饴。

可惜……

不管他如何做,不管他做再多,她始终都没有回应……

嚼着苦涩,他走向他们一起睡觉的木床,弯下腰在女人耳边轻道,“我们回京了。”

语毕,他将她轻柔的抱起,看着她依然紧闭的双眼,那两排长密的睫毛从来都没动过,他心里的苦涩更是无法形容。

“臭小子,还没收拾好?”屋外,老头响亮的声音传来。

安翼低下头在女人白皙的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这才抱着她转身走了出去。

清晨的光阳温暖柔和,一老一少走在晨风中,迎着朝阳而去。

只是刚出发不到一里路,走在后头的安翼突然停了下来。

老头回头,有些不满的道,“先是磨磨蹭蹭,现在又走走停停,你连我这把老骨头都还不如?”

安翼冷冷的睨了他一眼,突然转身往回走。

见状,老头子更不高兴了,“你这又是要做何?”

安翼头也不回的吼了一句,“我忘了一样东西!”

他怀里还抱着人,可是一点都不累般,没跑几步,突然运起轻功朝小茅屋的方向飞去。

老头子吹了好几下胡子,不得已,只好跟了上去。

回到小茅屋,安翼将女人放回床上,在屋里找了一遍,才在枕头下找出一把小巧的木梳。将东西拿在手中,他这才平息着自己急躁的气息。

坐到床边,他看着女人平静的睡颜,不知道为何,今日的他心神不宁,心里烦躁得很。

明知她不会睁开眼,他依然将木梳举到她眼前,低沉的开口,“你看到了吗?我对它就同对你一样,走到哪都舍不得!”

看着她依然紧闭的双眼,烦躁的心情让他嗓门都大了起来,“你说我到底还要如何做你才肯醒过来?你私自把我孩子打掉了我没怪过你,你自贱轻生我也没恨你,可我为你做这么多事,你却一直对我不理不睬,墨冥汐,你再这样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他想带她回京,希望她能有所感触会醒过来。可是他怕……

京城那些人和事,他一个都未解决好,他再有本事也没那个自信能像现在这样拥有她。他爹、她大哥,他们都是阻碍,凭她现在这个样子,谁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想着这些,他就忍不住烦躁,哪怕知道她无动于衷,他还是吼出了声,将这些日子压抑的苦闷彻底的爆发了出来,“墨冥汐,你让我生不如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不是想死吗?那我陪你一起死好了!我现在就把它毁掉,然后和你一起跳崖!”

他举着木梳,正打算用力掰断——

可就在他刚使力时,余光突然捕捉住一丝动静。他掰梳子的动作猛然停止,定眼朝她平静的脸看去,只见那两排又长又密的睫毛轻微颤动着。不止如此,她放在身侧的手指也动了动,虽然很轻微,可是没错,它们真的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