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倒是十分客气，只是带着几分理所当然。
她想和惜惜说正事，穆棱老是站在这里算什么？
林惜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贵女大多娇生惯养，指使人惯了的，穆棱倒是没太在意，顺着她指的方向发现了柜子，抬脚便打算往那边走。
林惜却拉住了他。
在穆棱不解地回身看林惜的时候，林惜朝他挑了挑眉，而后转向柳青道：“听起来柳副会长这里茶叶不少，恰巧我泡茶手艺还不错，副会长要尝尝吗？”
“好啊！”柳青一口答应下，眼中满是寻到了知己的光。
“没想到惜惜你竟然也喜欢茶，我爸妈都嫌弃味道苦，家里人就我一个欣赏这味道。”
她也不嫌麻烦，索性自己动手开了柜子，里面的各种茶叶和茶具一应俱全。
带着些炫耀的心思，她一样样地给林惜介绍，又选了自己最常用的那套茶具。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我最爱的茶叶品种，惜惜你看你最喜欢哪种？”柳青笑问。
“我都可以？真要选一个的话，毛尖怎么样？”林惜维持着和穆棱牵手的姿态，挑了中间的那一种。
柳青从柜子中取出了那一罐茶：“惜惜你眼光真好，这可是今年的新茶，保准味道不错。”
滚烫的开水都是现成的，柳青用开水将茶具全部烫了一遍，又招呼着林惜坐下，自己亲手去泡茶。
碧绿色的茶叶在清澈的茶汤中上下漂浮，像是精致的翠色点缀。
袅袅茶雾中，清清浅浅的苦味弥漫，苦后回甘，余韵无穷。
柳青专心用茶匙拨动茶叶，又滤过第一遍的茶汤，也就没注意旁边之人的动作。
林惜和穆棱在她对面相挨落座，林惜轻轻地挠了挠穆棱的掌心，调皮地弯眉轻笑。
穆棱小幅度无奈地摇头，骨节分明的手将林惜的手珍惜地握住，清隽的眉眼中却浸满了温润的情意。
陈会长的眼神从他们亲密交握的双手处掠过，轻声叹了口气。
柳青往常对这些便不太敏感，也就压根没发现，从她理所当然地吩咐穆棱之后，林惜只喊了一声的“柳青姐”便重新变成了客套疏离的“柳副会长”。
她虽然提前叮嘱过，但骨子里的偏见却不是短时间内能消弭的。
柳青的泡茶手艺着实不错，这一壶茶，她分别给林惜、陈会长、自己斟了一杯，又笑着去哄探头探脑的小植物精灵。
“芽芽、白白和空空，这些茶水你们是不能喝的，但是我家配置了不少植物专用营养液，等晚上的时候给你们送过去。”
“不用了……”林惜婉拒。
柳青却坚持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因为在烟柳市的药剂公司有股份，这些营养液他们每季度都会送过来。”
她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林惜便应了下来：“那就多谢柳副会长了。”
芽芽、空空和白白也乖乖地出声：“谢谢柳青姨姨。”
“唉，不用客气。”柳青哄好了三只植物精灵，又招呼着林惜、陈会长品尝。
“茶凉了味道就不对了，就要滚烫的时候入口才香。会长我知道你平日里不爱喝茶，但今天就给我个面子呗！”
陈会长笑眯眯的，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穆棱面前空荡荡的桌面：“阿青的茶艺向来是不错的，穆棱你也尝尝？”
她拎起茶壶，添了杯澄澈的茶水推给穆棱，才端起了自己的那杯，眼角处是慈祥的皱纹。
一杯茶而已，柳青没在意这些小细节，林惜却慢吞吞地触着滚烫的茶杯，笑意清浅。
品了柳青的茶，林惜也慢条斯理地泡了壶茶，碧色的毛尖在沸腾的茶汤中翻滚。
她的第一杯倒给了穆棱，第二杯是陈会长，第三杯是柳青，最后一杯才斟给了自己。
柳青向来是不在小处着眼之人，仔细地品完了这一盏茶，不由赞道：“绝了！没想到惜惜还有这等好茶艺！”
苦而不涩，余味为甘，悠长延绵。
“是柳副会长的茶本身品质就好。”林惜浅笑道。
坐了大约一小时，主要是柳青在说，林惜便状似认真地听着，偶尔搭上几句。
大多聊的都是植物精灵和杂七杂八的闲事。
等时间差不多了，林惜便提出了告辞，柳青一直把她送到了楼梯口。
“惜惜下次有空再约。芽芽、白白、空空再见！”柳青朝她们挥手道别。
三只小植物精灵也回应般挥了挥叶片。
电梯门被关上。
林惜懒洋洋地靠在穆棱胸前，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指腹和手心处有一层薄薄的茧子。
“怎么了？”穆棱任她把玩，低声询问。
林惜倚在他怀里仰头看他，故作不懂：“阿棱，什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