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在火葬场反复横跳(13)

昨日晕过去后，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送回房间的，自然没来得及收起这些糖果。这是医院里一个善良温柔的小女孩送给自己的。

“这些东西，别人给你的吧？”陆漠冷冽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唔……”猜不透对方的心思，但若是说谎，必定没有好下场，于是叶银嗫嚅着道：“是。”

陆漠面色一沉：“谁？”

叶银紧张地抓住床单：“医院的同事。”

陆漠不语。

像是在等待着一场煎熬的刑罚，叶银心里的不安恐慌放大了几倍。

“刺啦——”的电流声响起，床头的糖果瞬间四分五裂，散了一地。

在叶银的注视下，陆漠抬脚，将碎的不成样子的糖果踩在脚下，细细碾压。

叶银睁大了眼睛，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不要…不要啊……

这是他糟糕一生里好不容易得到的善意，苦痛中唯一的一点甜，是灰暗生活中一抹明亮的色彩。

但是此刻，就这么轻易地、脆弱地，被陆漠踩在脚下，毁于一旦。

但就算这样，懦弱的自己也不敢发出任何一个音节，去阻止陆漠。

只能眼睁睁看着，任由眼眶里积蓄的泪水流下，划过脸颊。

“叶银，”陆漠擒住他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还在奢望不属于你的东西？”

“别妄想了，你之后仅剩不多的日子，只能充斥着痛苦和黑暗。”

“我会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入地狱。”

温热的眼泪滴落在陆漠手背，慢慢晕开。

陆漠放开他，嫌恶地甩了甩手。

陆漠走了。

叶银看着地上的糖果，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直到脸上的泪痕干了，他这才磕磕绊绊下床，将地下碎的不成样的糖果拢起，小心翼翼捧起放在掌心。

其实，陆漠有句话说错了。

他不是看着叶银一步步走向地狱，而是亲手将他，一点点推向地狱……

陆漠没有让他在家里休息，叶银当然也不敢奢望。

来到医院，面对人们的议论非非，鄙夷唾弃的目光，叶银强迫自己不去关注，将一切抛到脑后。

只是面对艾莉莎犹犹豫豫的眼神，叶银狠心撇开了视线，不去回应她，甚至远离了她。

不用去想，善良的艾莉莎此刻一定是不解、失望的。

只是叶银不想给任何人带来不幸。

自己这样不堪的人，默默承受，一直孤独痛苦下去才是最终的归宿……

但即使他努力在安慰自己，心还是疼到难以呼吸。

临近下班，陆漠突然来到医院。目标明确，拽着叶银上了电梯。

走出电梯，叶银一看，这应该是医院的顶层，构造明显与其它楼层不一样，十分严密，走廊尽头是一道门。陆漠上前进行了一系列验证，门这才缓缓打开。

看得出来，安全系统十分完善。

里面的工作人员见到陆漠，向他打了招呼。看见他身后的叶银，眼里皆露出讶异。病人被转移进摩西医院的近三年，他们还从未见过陆上将带谁来过呢。

陆漠点头回应后继续往里走，叶银忙跟了上去。

这条走廊的的两边，是一间间配置豪华的病房，但几乎都是空置的。

终于，陆漠停下脚步，站在了一间病房前。透过透明材质的墙，可以清晰看见里面的场景：一位少年静静躺在床上，精密的仪器连接着他的身躯。就像是没了声息，几乎看不到他身上的起伏。

叶银心里一揪，隐隐猜到了什么。

“知道里面躺着的人是谁吗？”陆漠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没等叶银回答，他继续道：“是司泽。”

看着房间里连呼吸都浅淡的像是没有的少年，陆漠眼中酝酿着悔恨痛苦。

即使有了准备，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叶银还是感到心脏一阵刺痛。这就是他未曾谋面的哥哥……看起来那么的脆弱，似乎在下一秒，就会失了声息。

许久，叶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还好吗？”

“呵，”陆漠嘲讽地勾了勾嘴角，“要是没有你们，他现在会像无数同龄人那样快乐明媚地生活着。”

叶银脸色一白。当年的爆炸，不仅是陆漠的伤疤，更是他不愿回想面对的沉痛过往。在看到司泽的这一刻，积蓄已久的罪恶感终于喷涌而出，几乎要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他会忍不住去想，当年为什么没有阻止妈妈？明明已经察觉到她的反常了。

“叶银，现在知道你的存在是多么多余了么？”陆漠冷声，伸手狠狠揪住他的头发，将他往前用力一推，让他能更清楚地看到躺在床上的司泽，“为什么躺在那里的人不是你？”

无边的痛苦几乎将他吞噬，叶银睁大了眼睛，死死咬住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