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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保持人设[无限](7)

作者: 西瓜蘸辣椒盐 阅读记录

门闩轻易被挑开,外头探进来一只形同枯槁的手,往地面上撒了点灰烬。

大约两分钟后,门被人从外头撞开,钟齐看清撞门的人,差点以为自己在玩民国灵异版密室逃脱。

撞门的人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脑袋上笼着红色盖头,脖子弯成了一百八十度,在肩上耷拉。钟齐猜她骨头断了,因为她走动的时候,脑袋跟牵绳儿的球一样,还在肩膀上滚来滚去。

钟齐朝里面缩一下,就担心这姑娘连着筋的脑袋不小心滚到他这面,到时候来个眼对眼,画面可能有点尴尬。

跟这次副本名相结合,这姑娘的身份就是道送分题。

脑袋折了一百八十度的新娘子跌跌撞撞进门,目标明确地朝床褥方向扑过去。她尖锐的指甲撕扯着白承方才躺过的枕头,歇斯底里。

鬼新娘撕扯一会,才觉出不对劲。她将残破不堪的枕头狠狠扔在地上,慢缓缓转过身,扫量屋子的每个角落。

钟齐听见她咯咯咯地笑,嘴里不听在重复一句话,“杀了你。”

鬼新娘似乎笃定他们就藏在屋子里,她摇摆着脑袋,翻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小角落,期间还伴着恐怖的笑声,叫人头皮发麻。

钟齐很庆幸他们没选择床底,否则现在就要跟鬼新娘大眼瞪小眼,可是她搜得仔细,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就在脑袋飞速快转的时候,他感觉到白承的身子兀的一僵。

他随着白承的目光所之处望去,对上一双浑浊的眼。

有人趴在门外,正在看着他们。

很熟悉的眼睛,就在一小时前见过。

此刻老管家缩在门外头,抬着头就这么默不作声地和他们对视,那张皱得跟枯树皮一样的脸此刻恐怖到令人窒息,比搜屋子的鬼新娘还吓人。

过一会,那脸消失在黑夜中,又是那只枯槁的手探进来,捏着根已经点燃的香。

钟齐再傻都知道这个臭老头在搞事情,他不爽地蹙了蹙眉,思忖片刻,示意白承把手表拿给他。

虽然不明白钟齐要做什么,白承还是解下腕表递过去。

钟齐嘴型说一句:“我再买个给你。”之后,那只表飞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先是砸落了香,紧接着在地面滚出几朵银色的小花儿。

那只手表可是实打实的石英材质,这一下力道不轻,响动也不小。

门外响起急促地奔逃声,鬼新娘立马被声音吸引追了出去。

钟齐伸手把以为终于能松口气的白承揽在怀里,逼着他将咳嗽再咽下肚,白承原是十分抗拒他的蛮横,但当鬼新娘又从原路返回时,他便整个人都停了动静。

鬼新娘还在找他们,照这个架势,找不着人誓不罢休。

钟齐一刻不停地在思考推测,该如何转移对方注意,如何逃跑,如何在对自己最有利的情况下进行反击,以及对手能吃物理攻击与否。

好在事情没有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不需要他以命相搏。

鬼新娘被更具有吸引力的东西吸引,她终于不执著搜屋子,而是转身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能放松警惕,可钟齐也无法忽视他怀里发抖的白承。

他知道白承不是因为恐惧害怕而发抖,而是拼了命地在压制凶猛的咳意。估摸着是梦里被人扼住命运的脖颈,需要点时间恢复。

钟齐给他扶背顺气,也算有效,几分钟后,白承感觉舒服多了。

由于担心新娘去而复还杀个回马枪,两人都没动,十分默契地保持安静。

高度集中是一件非常消耗精神的事,即便钟齐是个鏖战夜场亦能连续七日不眠不休的高手,也不可避免疲意席卷。

直到天明,闻见鸡鸣破晓,他们俩才真的松口气。

这种「白日到来」的信号就像一剂强心剂,能给人以足够的安全感。钟齐先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率先下去探路,确认没什么问题,白承才跟着跳下来。

昨晚上两人都冻得不轻,下来第一件事儿就是先把外套穿上。钟齐走到门口察看,那摊灰烬和烧断的香,足以证明昨夜的惊悚并非幻觉。

拾起香,钟齐掰一截放在口袋里,回头问白承昨天梦里发生了什么。

“我差点被鬼新娘杀了。”白承咽下口茶,轻描淡写地说。

脖子上的勒痕还呈现出被人大力掐捏过才会出现的淤青色,想来昨日遭遇鬼新娘的过程绝对没有他现在表现的那样轻松。

得到预料之中的答案,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如他所猜,白承在梦里遇袭、这跟他之前看过的一部美国恐怖片有点相似。但那部恐怖片里的鬼只会留在梦境里等待猎物再次入睡,而白承从梦中世界回来以后,鬼新娘的实体也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