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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凌晨用豆浆机(70)+番外

作者: 不执灯 阅读记录

谭栩压下眉毛,略显不快地看着他。

但余宴川偏要话只说半句点到为止,继续切着碗里的肉。

他第四次抬手去挖土豆泥的时候,谭栩用餐刀打在他的叉子上,发出清脆一声响。

餐刀牢牢卡在叉子中,谭栩沉声说:“下次再看到,直接告诉她。”

余宴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算了,回头我亲自去告诉她。”谭栩收回手,像扬了一缸醋坛子在饭菜里,酸味蔓延得理直气壮。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但并不影响谭栩把醋意带出餐厅。

入夜后的城市与白日里全然不同,缓缓而过的电车鸣笛声淹没于人群里,昏黄路灯连成片,沿街商铺的橱窗亮起灯,大写的英文字母拼出售卖和打折的字样。

他们走上长桥,江岸高楼的滚动屏终于亮起,播放着一条运动饮料的广告,点点星光自天际蔓延至江水两岸,灯火明灭。

沿着长桥慢慢走,清凉的江风吹起衣摆,不似白日那般干燥的空气让人舒爽。

谭栩像抓住了什么重要的把柄,反复念叨着:“我找机会跟谭鸣也说一声,我看他总想给我搞包办婚姻那一套。”

余宴川心道那倒不会,谭鸣旁观者清,在这方面比谭栩看得清楚多了。

他看向桥下,游轮闪烁着灯光,慢慢破开江面驶过去。谭栩站在他身旁,望着远处:“其实我之前没有想过我们会在一起。”

“我也没想过。”余宴川撑着栏杆,深呼吸一口气,“我不喜欢弟弟。”

谭栩意味深长地说:“我知道,听说你跟何明天提的择偶门槛是年纪小的都不要。”

缘分也很难说,总有一贯标准框不住的人出现,但说不定就是能够走到最后的人。

游轮越来越近,船上放着悠扬音乐,不少人正站在甲板上观景,谭栩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想不想坐?”

余宴川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在外面?”

“我说坐游轮。”谭栩眼皮直跳,“你要是想在游轮上做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不用了。”余宴川笑着说,“下次吧,下次咱们在船上吃晚餐。”

说话间口袋里的手机振动几下,他条件反射一般迅速拿出来,见到来者并不是B,居然是谭鸣。

自从他们加上好友之后,谭鸣这还是第一次给他发信息:谭栩到了吗?

余宴川看得连连叹气,这个时间的安城已经是深夜,还有一个操心自己好弟弟的口嫌体直的哥哥,因为迟迟收不到弟弟的消息而难以入睡。

恐怕是担心他们两个万一聊崩了,孤独的谭栩没地方去吧。

余宴川笑着晃了晃手机:“谭鸣宁愿绕一大圈来问我,都不主动给你打个电话。”

“他说什么?”谭栩的态度软化一些,没有之前那样抵触这个名字了。

“他问你到了没有。”余宴川说。

他本以为谭栩会让他代为回复,没想到这人醋意未消,非要拽着他的手,举到半空中拍了一张十指交握的照片。

余宴川把这张图发给谭鸣,非常刻意地补充了一句:你弟让我拍的。

谭鸣再也没有回复他,不知道是心满意足地睡下了,还是被这一挑衅举动气着了。

不过谭栩爽到了,余宴川承认他也爽到了。

这张照片拍得不错,两只握在一起的手,背景是虚化的奔腾江水与沿岸灯火。

余宴川认真地对着这张照片品味了一番,不知觉就已走到了长桥尽头,下桥处停着一个卖花的摩托车,颜色各异的花束摆满了车身,车主是个纹着花臂的男人,坐在一旁望着江景。

“买一束吧。”谭栩说。

余宴川手揣在口袋里,半笑半揶揄:“家里有个花店,还去外面买花。”

谭栩没有理他,径自走过去,挑了一簇淡粉色的香槟玫瑰,又单独买了些雪柳叶插在花束里。

余宴川站在几步外看着他。

这个搭配太眼熟,这是他当初送给谭栩的那一束花,只不过当时被谭栩丢进了垃圾桶里。

花臂大哥帮他把花朵整理好,谭栩抱着这一捧花,递到了他的面前。

余宴川没有接,只是静默地笑着。

“送给你。”

刚刚还能张狂地拍照片发给谭鸣宣示主权,现在倒是连句好听的话都憋不出来。

谭栩似乎有些紧张,他想了想,又说:“我直接从安城飞过来……可能有些唐突,看上去也很突然,但我是想好了的,就是因为想好了,所以才来得很急。”

他说到这里,看着余宴川笑了起来:“我以前是不是不太成熟?”

“还好。”余宴川说,“现在也没多成熟。”

谭栩把耷拉下来的花骨朵重新立起来,往余宴川的面前送了送:“但我决定好的事情就再也不会改变了,就像我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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