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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权臣失败以后(8)

作者: 羽漱临风 阅读记录

他耳根被这声音勾得有些许的痒。

未等朔望伸手,小六已经躬身将那棋子捡起来,放在了桌子上。

朔望掐了掐耳垂,略微有些不自在,桃花眼倒映着火光,明明灭灭地,辨不清情绪,他将那棋子捡起来放进棋盅里,不走心地夸赞道,“指挥使这下属,倒是心细如发。”

岑闲嘴角噙着笑,漂亮的眼睛看着朔望,没有开口说话。小六跪在他们旁边侍奉,闻言说,“有指挥使这样好的主子,不论在这的是谁,都会心细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草民自然舍不得两万两白银。”朔望如是说,也摆明了自己愿意去劫的意思,他抬眼看向岑闲,猝不及防撞进岑闲那墨黑色的眼眸里。

彼时烛影摇晃,岑闲的神情被火光晕染得没有白日那般寡淡而不近人情,朔望甚至产生了那眼神十分温柔的错觉。

这错觉让他不经意间想起了留存于记忆中的一个人影。

那人大概比他高半个头,脸上是错综复杂,让人望之便觉可怖丑陋的红痕,只是那双眼睛是墨黑的,看谁都十分的温柔。

朔望听见对面的岑闲咳嗽了一声。

朔望回过神来,低下头看着红木桌,“那指挥使准备何时劫,那叶家小姐又到底长什么样,”朔望将棋子尽数放入棋盅,“望指挥使告知,我好早做准备。”

“再过三日,官兵就会押人出城,待出了上京,行至上京城外五十里,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在那里动手。”

语罢,岑闲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食指轻点着桌面,好半晌儿问,“你有同伴么?”

朔望轻笑一声,“那倒是没有。”他不欲将索命门的其他人扯入这朝堂纷争里面。毕竟这些朝堂人,一个塞一个心眼多,这浑水还是人越少越好。

岑闲沉默一会儿,“既如此,那你明日来来我府上一趟,我带你见见那叶家小姐。”

朔望应了声好,随后抱拳对着岑闲说,“那草民告辞了。”

话刚说完,那窗棱就被掀起来了,朔望不知何时已经掠到了窗台处,一阵冷风随着他跃出窗台吹来进来,紧接着袖袍翻飞,一眨眼就没了影,只余一抹夜色从窗那里透进来。

小六将窗关好,伺候岑闲睡下后将那烛火一挑,房内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这夜岑闲睡得并不好。

睡不好对岑闲来说是常事,又正好碰上了深秋,这雨一下,热气就被带走了。锦衣卫这边的住处不比府邸那边,被衾冷得像块寒铁,这冷气勾起了他的旧伤,骨头缝里都冒着森冷的疼,像是要冻得裂开似的,不论怎么辗转反侧就是睡得不安生。

他又睡又醒,兴许是因为这些日子心思重,这夜他久违地梦到了许多少年时的事情,那亭子外面高飞的风筝被孩子们扯着线,顺着风越放越高,亭子里他正和人下棋,棋局还未下完,对面的少年已经困了,约他明日再下。

梦中他看着那盘棋,又抬头看见少年安静的睡颜,有些难过地想,没有明日了。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岑闲起了个大早,胡乱吃了点后厨熬的粥,再喝了药便去上朝。

神武大街上全是进宫上朝的马车。

街道上已经隐隐约约热闹起来了,马车轧过青石路板,昨日还未干的秋雨被踩得飞溅起来。

朝堂之上,文臣武将按品级位次站好,岑闲一身绛红色的官服,同丞相陈相于和景王魏琛站在一起。

绛红色的官服衬得他苍白的肤色红润了一些,只是因为近日旧疾复发,昨日又没睡好,他脸上仍旧有病色,眼底有十分明显的青黑。

景王魏琛站在他的左侧。此时皇帝还没到,魏琛偏过头来看向岑闲,不怀好意道,“指挥使身子不算太好,前几日又受刺,这气色看起来都不怎么好了,该告几天病假好生歇息一番才是。”

岑闲静静转过头,波澜不惊的瞳眸看了魏琛一眼,平静道,“劳殿下挂心,只是金銮殿上,天子阶下,还望殿下知礼。”

文武百官在朝堂上,皇帝没来之前都是鸦雀无声,这也是大魏上朝的礼节之一。

魏琛的脸色不太好,将头偏开,不再望岑闲一眼。

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的大臣们也悄悄往他们这边看,见是锦衣卫指挥使岑闲和景王魏琛在来往,顿时大气也不敢出,默默为双方都捏了一把冷汗。

有大臣不禁想,好在岑闲作为指挥使位高权重,景王动不了他,不然以他这般的容貌,怕是早就被景王给掳入王府当脔宠了。

景王那折腾人的功夫,竖着进去,怕是要横着出来了。

而景王噤声后不过半晌儿,皇帝便过来了。

大魏圣上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还天生痴傻,不通人情世故,太傅尽心尽力教了几年,他却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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