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权臣失败以后(73)
他染血的手指抚在朔望的脸上,低声说:“你和……咳咳,净心……真像啊……”
“你说……什么?”朔望的眉头紧锁,剧毒发作,他疼得有些听不清这主持在说什么鬼话。
“你爹……是……我的……师兄啊,”主持艰难地说,“你是……净心……和公主的……孩子啊……破灾……是……你爹给你取的……”
朔望震惊地瞪大双眼,还没等细问,那主持脖子一歪,断气了!
他正欲走,门突然一响。
朔望:……
娘的!
“师父……该歇……”小和尚推开正殿大门,紧急着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啊啊啊!!杀人啊!有人杀了主持!!”
作者有话说:
朔望,妥妥的大冤种;
摘自《管子牧民六亲五法》
第37章 陷阱(四)
这一声惊动了昭罪寺的僧侣还有在昭罪寺附近巡夜的禁卫军。
这一刻朔望咬碎银牙, 杀心渐起。
那小和尚叫完就拔腿往外跑!朔望如在陷阱中被困住垂死挣扎的狼,他扬起手一掌劈在小和尚的脖颈处,把那小和尚劈晕了!
他往自己嘴里塞了颗保命的清心丹, 踉跄着准备出去, 禁卫军鱼贯而入, 统领一剑横在了朔望颈间。
银光照在朔望脸庞, 有血掉在铁刃上。
天空中惊雷划过,「轰隆」一声照彻整个天际。
岑闲从梦中惊醒, 满身冷汗,他匆匆披起外衫, 听见外面雨声潺潺,间或夹杂冰雪声。他拉开门, 暗色的天际透不进一点光来。
他站在廊下半刻钟,被惊雷炸开而浮动的心绪始终不宁,一直跳着的右眼皮仿佛预示着什么不详之兆。
梦中的情景不合时宜地涌上心头, 他和朔望中间隔着一堵透明的墙,任由他如何拼命地砸那堵墙, 那堵墙都纹丝不动,他触碰不到面前人一丝半点。
而朔望安静地站在墙后,闭着眼睛, 毫无动作。
听不见,看不见,也不说话,就像……死了一样……
就在这时,院门忽然被打开, 穿着锦衣卫黑色官服的尚智匆忙进来, 在看到站在门口的岑闲时愣了一下, 随即跪地道:“主子!不好了,朔公子……他……他在昭罪寺被禁卫军给抓了!”
尚智话音刚落,便见眼前向来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指挥使骤然变了脸色,连伞都不拿,冲进了雨幕中!
“主子!”
两个字的功夫,尚智连自家主子的人影都不见了!
尚智吓得够呛,连忙追出去,结果刚出府门,他骑来的那匹马已经不见踪影了!
昭罪寺脚下,朔望神志不清地被禁卫军押下来,他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用铁链绑起来了,束起的马尾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黏在脸上。
毒性发作,他走得不快巡夜的总兵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腿处,不耐烦道:“快点!!”
朔望自从入了索命门还没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他苦笑一声,暗道自己真是阴沟里翻船,踩坑里面爬不起来了。
混乱的雨声中,急促的马蹄声和骏马的嘶鸣声穿透雨幕传过来,一道冷冽的声音同时刺破黑夜——
“慢着。”
总兵不耐烦地抬眼看过去,正准备呛声,结果一看是指挥使,连忙屁滚尿流地跪下来:“问指挥使安!”
一众禁卫军哗啦啦跟着跪下来问安。
漆黑的雨幕里面,禁卫军总兵惊疑不定,不明白指挥使为何夜半出现在这里?
但没人敢问出口,呼呼冷风盘旋回绕,鬼哭狼嚎似地吹进上京的街道,岑闲神色无波,从棕色的马上跳下来,湿透了的衣衫贴在匀停的骨肉上。
朔望双眼被雨水打得有些睁不开,此刻他狼狈地跪在地上,喉咙里泛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无师自通地感受到了一丝岑闲毒发时不愿他看见的心情。
他桃花眼微微向上看了岑闲一眼,而后垂下头,毒发时钻心刻骨的疼痛让他一阵耳鸣,纷乱跳脱的思绪只有一句被他那颗不堪重负的心给抓住了。
朔望想,雨下得这样大,岑闲怎么没撑伞呢?
只是这一个思绪,也被庞大的黑暗淹没不剩了。
“指挥使有何吩咐?”禁卫军总兵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指挥使大人居高临下睨了他一眼,声色冷淡:“本官要将此人带走。”
总兵犹豫了一会儿,道:“此人杀了昭罪寺主持,按大魏律例要押往天牢……听候大理寺、都察院与刑部……”
“你是说锦衣卫不够格审么?”岑闲冷笑道。
“微臣不敢!!”总兵大惊。
岑闲随手抽出总兵身上的佩剑,剑尖搭在了总兵的肩膀上,离总兵那跳动的血脉不过半寸,他缓缓道:“那本官要带走人,你有何异议,同本官说,本官与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