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天晚上九点。”
“你去接一下吧，我不方便。”
方鑫不明所以看他一眼，“你有什么不方便的？”
贺意回他一个眼神，“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广州呢。”
当天晚上十一点，贺意接连发了三条朋友圈。
【贺意：[链接]好用的安全套品牌，码住！】
【贺意：[链接]事后清理干货贴，有对象的转起来！】
【贺意：[链接]最佳做爱时间，竟是晚上这个点！】
三条全部设为姜未一个人可见。
动态发出去，贺意等了会儿，依旧是没等来姜未的消息。
他生日那天发出去的消息没有任何回复，下一条就是姜未的转账。
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把他删了，为什么不堂堂正正来问？藏着掖着转账也不知道说点什么？
他们虽然分手了，但还不至于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姜未何至于摆出一出再也不理他的样子？
姜未压根没劲儿给贺意发消息。
刷到这三条动态之后，他蹲在厕所里，哭的抽抽搭搭，知道这小区隔音不好，于是抓起牙刷塞到自己嘴里死死咬住。
“呜呜呜……”
贺意跟别人上床了。
贺意跟韩茗景玩真的。
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第二天刚睁眼，贺意就把三条朋友圈全删了，他睡了一觉起来，越想越觉得这种行为实在幼稚。
当然，这么幼稚的事他也做了不止一件。
答应韩茗景的告白，假装自己跟韩茗景去了广州，发三条朋友圈搞宣誓……
都是为了气姜未。
他也知道姜未这会儿眼泪都该流干了，又怕姜未真把眼睛哭出毛病来。
“神经病！”贺意骂自己。
方鑫见怪不怪，继续给他讲今晚的工作安排。
“Raphal说还是晚上见面吧，他白天要倒时差睡觉，另一个就是希望我们能直接拿出最大的诚意，以免双方都浪费时间。”
“知道了。”贺意点点头，又问道：“跟正莱的解约合同审核到哪了？”
“正要跟你说这事呢，正莱账户里还有钱，之前活动充了几十万在里头，现在差不多还剩三十来万。”
三十来万……
三十来万还不够姜未拿去补一个小窟窿的。
“退了吧，原账户退不回去，你联系姜夫人退，多退点，凑个一百万，别叫姜末儿知道。”
贺意了解姜未，这笔钱如果是直接退到姜未账户，十有八九是退不回去的。
他多退点，姜夫人拿在手里，能让她跟姜未两个人生活好过一些。
这边姜未眼泪差点就流干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眼睛肿的只剩一条缝，好好的欧式双眼皮哭成了鱼泡眼。
刚公司时，张守宇正在开会，瞧见姜未，停下来打了声招呼。
“力群在办公室等你，找你有事。”
“好。”姜未开口，但谁都没听见他说的话。
——他嗓子哑到发不出声音了。
这幅模样实在不好看，姜未使劲低着头躲开所有人的目光，匆匆走进办公室。
见姜未进来，刘力群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调整好情绪之后，他指了指电脑屏幕。
“姜未，你来，我跟你说个事。”
姜未点点头，走到刘力群背后，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撑着桌面，微微俯身。
“这是我们这三个月的利润报表。”刘力群说着，鼠标下滑，拉到最末尾。
红色的格子里写着-297686.45。
三个月的时间，赔了近三十万。
姜未后背僵了很久，拿过鼠标，把报表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再给你看个东西。”
刘力群重新把鼠标拿回去，点进爱意满满的官网，点开留言贴。
【你们公司姓姜的那个，是杀人凶手！】
【你们不会是正莱旗下的子公司吧？】
【杀人凶手!无语，为什么这个子公司还没被查封？】
从头到尾看下来，全是这样的话。
“这三个月你不在公司，还没发现吧，外面的员工都换了一批新的。”
“老员工都走了，新招的都不如之前那一批。”
“自从‘有意思’下架之后，我们的主要销售渠道也没了，只能另寻他法。”
“当然，销量下滑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因为什么，我就不说了。”
刘力群停了片刻，握了握拳头，使劲垂着眼才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姜未，我跟守宇把你入资的那笔钱凑出来了，在这张卡里，密码是六个六，你今天就……”
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让姜未走这句话，只能从其他角度下手。
“你知道的，公司是我们一点点搞起来的，我们几个为了这个公司付出了那么多心血，你也不希望爱意满满就毁在这里？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