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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72)

作者: 二师叔 阅读记录

冯可冷笑,“看来还没有彻底傻掉。”

韩三被这个真相重重一击,不知所措地掰着手指道:“都说我家先生和宫中舞姬搞在一起了,而那个舞姬就是陛下,也就是说,我家先生……和陛下……搞在一起了?”

冯可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找个好听点的词儿吗?”

“我家先生不可能是断袖!”韩三眼眶发红,咬牙道:“是你们强迫我家先生的!”

冯可微微一笑,用下巴指了指花厅,示意韩三看过去。

此时重重纱幔被穿堂而过的风吹得飘扬起来,里头的人正耳鬓厮磨,好像是在接吻。韩佑明显是弱势的一方,被红衣人压得身体止不住地往后仰,但是又并没有挣扎的动作,反而双手环住了红衣少年的脖子。

韩三犹如被雷劈中,颓然跌坐在地,“我家先生他……他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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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里,韩佑被亲得喘不过气,推开夏司言,“你放开,这里四面透风,会被人看见。”

本就捆得松松垮垮的发带在拉扯中弄掉了,头发披散下来,墨色衣服和墨色的发丝衬得他面色如雪。夏司言抓了一把他的头发,垂眸道:“先生怕被人看见就跟我回宫吧。”

韩佑被扯着头发只能仰脸说话,瞳仁微红,“别闹了。”

“刚才对别人那么温柔有耐心,对着我就不耐烦了?”

韩佑把自己的头发抢回来,从地上捡起发带,斜睨他一眼,“陛下明知道我不可能跟别人有什么。”

夏司言被他这似嗔非怒的一眼取悦了,柔声道:“哦?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不可能跟别人有什么?这我可说不准。”

发带含在嘴里咬着,韩佑反过胳膊把头发束成马尾,用发带在后颈的位置捆了一个低低的结。刚才的亲吻令他脸颊浮起一点绯色,然后他又想起皇帝的嘴巴昨晚做过什么,顿时脸更红了一点,岔开话题道:“陛下这么晚来做什么?”

夏司言眉毛挑得很高,“昨晚让你今天到宫里来用晚膳,你忘了?”

韩佑不记得这回事,“什么时候说的?”

夏司言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韩佑瞳仁里更红了一点,“那个时候说的话谁会记得?”

“先生是最薄情的,”夏司言露出委屈,“这几年,每年的今天先生都是在宫里过的,怎会不记得?”

韩佑怔了怔,仔细回想,好像往年的今天夏司言都会把他留在宫里用晚膳,还会找借口给他一些赏赐。后知后觉道:“陛下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夏司言觉得自己这些年是弹琴给牛听了,冷淡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韩佑是真的一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也万万没想到夏司言会有这样的小心思。

循着记忆从过往的蛛丝马迹中找到一点线索,好像是从先皇后去世那年起,夏司言常常用各种理由把他留在宫里,一些特殊的日子混在其中便也算不上明显,但夏司言是知道的。

这已经是先皇后离世的第四个年头了,韩佑觉得夏司言其实还是个小孩子,心里是很寂寞的。他顿时有些心软,连今天没进宫去用膳这件事都感到内疚起来。

他靠在桌边上,牵了夏司言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似的,踌躇半晌才说:“谢陛下。”

“可惜我叫御膳房准备了一桌菜,你又不来,还背着我偷偷喝酒、跟别人卿卿我我,朕该怎么罚你?”

“我是偷偷喝了点酒,”韩佑一本正经地说:“但是我没有跟别人卿卿我我。”

夏司言环住他,“你跟她说话靠得太近了,我不喜欢。”

“陛下沐浴的时候也有宫女太监伺候,靠得不近吗?”

“你介意?”

韩佑别过脸不说话,夏司言捏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你介意吗?”

“嗯。”

“那以后不让他们伺候了。”

芸娘的事情就这样被轻巧地揭了过去。

夏司言又凑近了要亲他,韩佑觉得远处有人在看这边,于是想拉着夏司言到后院的书房去。他离开桌边往前走,夏司言握在手里的发丝便如绸缎一般滑过掌心。

书房里点着两盏八角玲珑灯,雪亮的灯光下,夏司言和韩佑两人并排坐在书桌前,桌上摆满了摊开的书本册子。他们挨得很近,头靠着头。

韩佑手上捏着一支蘸了墨的长锋笔,把之前写的陈条翻给夏司言看,神色认真道:“臣翻阅了历朝历代的货志典籍,发现他们商税改革后期失败的主要原因有三,一是重复课征,使商户不堪重负;二是名目小而多,极易滋生腐败;三是官府课税官员懒政不作为。臣以为,如今我们……”

夏司言听了一会儿,觉得这些东西实在琐碎枯燥,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假装认真地托腮看韩佑,明亮的灯光照在韩佑脸上,能看见他皮肤上细小的绒毛,嘴唇开阖牵动的面部线条也很诱惑,令人忍不住想入非非。很想再对他做一次那件事,想看他这样一本正经的背后还有怎样被情欲折磨到失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