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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养儿手札(173)

一阵沉默之后,花妈妈先耐不住了,问她说:“您今日这是怎么没来由地又让人把东西都拿出来了?”

袁璐笑了笑,“以后这里总有人来的,看到堂堂成国公夫人的屋子还比不上大户人家一个得脸面的丫鬟,让人看了笑话去。”

花妈妈也有些急了,“您可别跟我们兜圈子,老夫人可不都和您说好了?下个月初就该是咱们回府的日子。您怎么忽然又变了卦?”

袁璐也不生气,而是腆着笑脸有些撒娇地道:“妈妈慢些说,这一连串的发问倒把我问的无从答起了。只是我从前想和离不瞒着你们了,如今不想和离,也会同你们讲一讲。”

吕妈妈又问:“这样大的事,岂能说变就变的?您现在和我们漫说也不妨,只是老夫人那里,您可和她说过了?”

说到陈氏,袁璐也是一阵头疼,“我娘那里自然还有她要头疼的事,府里的那一桩不解决了,她恐怕是连个整觉都睡不了。”

花妈妈等人还以为袁璐说的袁府的事就是钟姨娘怀孕的事,因此便都十分默契地以为袁璐是想借助成国公来巩固自己娘亲的地位,这才不愿和离了。

花妈妈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原是老奴问的急了些,差点忽视了您这一片孝心。只是您也该想想,若是被老夫人知道了,她愿意您为了她的事而委屈了自己吗?”

钟姨娘的那个孩子,肯定就是袁家的一场大祸。既然她爹严把口风,袁璐也就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身边的人。而跟高斐和离的事,早从那日高斐在书房问她肯不肯帮他那个忙,把这个家关起来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想,在纠结,在摇摆不定……而眼下出的这件事,就像是上天帮她做了决定一般。

因而她只是说:“这件事牵连甚广,远不像如今瞧着的这么简单。我这留下的念头,也不是这两日才决定的。只是如今保持这样,对几方都好罢了。”

她不愿细讲,花妈妈等人也不会深究,见她已经拿定了注意,也就没有多问。

重新摆好了东西又说了一会儿话,时辰不早,袁璐洗洗也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她先去老太太那里请了安,朝食也没留下用,而是直接回了自己院子简单地吃了一些,就让吕妈妈和史妈妈一个拿着钥匙去开库房,一个去问高二要账簿。

账簿很快就到了手里,袁璐对着这几日往来的账目清点了库房里的东西,见数目和东西都对的上,才一一作了标记,又给封了起来。

她不理事的那个月里,府里的东西就由高大、高二和孙嬷嬷一起协理着,后来成国公回来了,就由他接手了。倒也是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府里的礼单也在前头成国公手里,袁璐就准备派人去拿过来。

绿水一听是去前头,第一个就想往外躲。

袁璐一见就让外头的人感觉把她截住了。偏偏也巧,截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将她赶出去的墨漪。

两人这一打照面可就不得了了。

墨漪在前头不依不饶地挡着她,绿水脾气上来了也犯倔,伸手就去推搡她。

袁璐本来只是想把绿水那个胆小的给拦回来,没想到外头就吵闹起来了,又让青江出来将人分开,只把绿水带进来。

绿水在外头对着墨漪是露怯,进来了见着袁璐就委屈起来了,眼眶里一下子就有了眼泪。

“你这是哭什么,我可还没说你。”袁璐有些好笑,“自己拿帕子擦擦,别我还没说你什么,外人瞧着当你是我骂哭了。”

绿水背过身去拿帕子擦了擦,有些委屈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奴婢只是和那墨漪有些不对付,您要骂要罚,都是奴婢应该的。”

袁璐摆摆手,“上次那件事也是闹了笑话,墨漪是个拎不清的,在我这里也待不久,你也不用天天同她针尖对麦芒的,隔几日她就会被调走的。”

话说到这里,袁璐就忽然想到了什么,只是这时也不便多说,只继续对绿水道:“去前头拿这两日的礼单来,不许再没了规矩,再被我听到你在前头如何失了分寸,就按规矩罚你。”

绿水福了福身,苦着脸应了声“是”。

绿水去了以后,袁璐就让其他人先下去了,只留下了吕妈妈说话。

吕妈妈以为她是要问今日府中了解到的情况,正准备跟她好好说说,袁璐却问起了别的——

“咱们院子里现下这些二等丫鬟都是不能留的,亏我还算自认是个能管事儿的,竟也出了这样的乱子。”

吕妈妈就道:“您过往身子不好,院子里的那些也未曾近身伺候,便不曾在事上显露出秉性来。说起来,也怪老奴监管不力,让这等不通透的人留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