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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养儿手札(171)

袁璐心里也急呢,她爹虽然给她露了准信儿,但是见她对此事并不知道多少,详细的情况就不愿意多说了。这话说一半,真是要把她急死了,知道越想越乱,但又忍不住去想,她向来是个理智的,就把事情往最坏的发展可能揣测。

她这边着急,他倒好,睡得香甜得紧。

这高斐也是,不能喝你就别喝呗!还练武之人呢,还没有她爹一个文弱书生的酒量好。她爹醉态虽然难看了些,但也就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醉过以后醒的也快。这高斐倒是个好样的,醉态是看不出,一睡下去就跟昏迷了似的。

若是别的事还说些,偏偏她刚刚听她爹说了那样一件大事,不论她和高斐会不会和离,袁、高两家早就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心里虽已有了主意,此时也正急着和高斐商量这件事,此时对着一睡得不省人事的大男人,她有万般想法,也不能问个明白。

她连着瞧了几趟还不放心,还跟二和千叮咛万嘱咐的,让高斐一醒过来就通知她。

这一直到了晚上,袁璐正在老太太那里用夕食,突然前头来人禀报说高斐醒了,袁璐筷子一放就站起身来。

老太太还在后头喊:“用着饭呢,你急什么,吃过了饭也不急。”

袁璐道:“您和孩子们先用着,我去前头看看。”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太太又是诧异,又是高兴,这儿媳跟儿子看着多亲厚呀!她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高斐醒了后就被服侍着更衣洗漱,二和捧了热茶给他醒酒。他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回到成国公府之后的事情也都想不起了。

二和见他揉着眉心,就上前问道:“主子也是头疼?用不用小的去请唐大夫过来?”

高斐就蹙着眉问他:“你这换的是什么酒,怎么后劲这样的大?”

二和就苦着脸说:“不是您让我换的陈酿嘛,小的就从咱们府里的酒窖里找了两坛子去的。”

“咱们酒窖里的?你倒真是会糟蹋好东西。”高斐没好气地瞪了二和一眼,府里酒窖里的酒虽然说不上好,但是都是他爹年轻时酿的,别的不说,酒劲肯定是比外头卖的足上好多,他这么一喝,倒是给糟蹋了,也没尝真个中滋味来。

二和这下真的是欲哭无泪了,他主子这是下朝的时候才跟他说准备一些能醉人的陈酿,仓促间他也只想到了国公府里的酒窖。他从宫里一溜小跑出了宫,回府里取了酒,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酒楼。他家主子和岳家老爷是慢腾腾地走去的,他可是赶路赶的恨不得多长两只脚。

这主仆俩说话的功夫,袁璐已经从后院赶过来了。

高斐见她进来刚要说话,袁璐已经对着二和一挥手:“都下去,我有话和国公爷说。”

二和偷偷看了他主子一眼,高斐轻轻点了点头,他就和屋子里的人一起出去了。

高斐的头还有些隐隐地疼,此时正用手捏着眉心,於是一张脸瞧上去又凶狠了几分。

袁璐也不兜圈子,直接就说:“您不用娶邱氏,这个成国公夫人还是我当。”

高斐愣了一下,手也放下来了,“你想好了?”

袁璐直接将他面前为动过的一杯茶拿起来了喝了,“我家有难,您可不能袖手旁观,至于成国公府后院的事,我也当尽心尽力。”

她这话一说,高斐就问:“岳父大人今日和你说了些什么?”

袁璐并不敢把这件事冒然说出口,也是绕到窗下和门边都看过一遍,这才俯身到他耳边道:“我们府里那位姨娘的孩子,是宫里的。”

她的呼吸软绵绵地喷在了高斐的耳廓上,女子香软气息若有似无,高斐不自在地往旁边让了让,等听清楚了她说什么,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一把就将她拉到身边的位子上坐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头说来。”

袁璐就将之前钟姨娘通过袁玲来弄到紫河车偷偷养胎,到她娘陈氏已经发现了什么却坚持不肯说全都给他说了一遍。

高斐听了,沉思半晌,“这位钟姨娘若是知道自己怀的是龙胎,应不会这般夹着尾巴做人了吧。而且若是她不知道对方是当今圣上,怀了不是岳父大人的孩子,怎么又会不把孩子打掉?”

袁璐也想了想,犹疑着问:“她用紫河车,难道是胎像不稳,或是她还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有孕?”

高斐用手摩挲着茶杯,过了半晌才一边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一边道:“如此便可一了百了。”

袁璐将他的手按了下来,“这是万不得已的办法,若是被宫里知道我们这般处理龙裔,那可是抄家连坐的大罪。我爹也没跟我透底,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却是已经想好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