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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不是痴汉(网络版)(45)

“今天不去。”商寒之看着她,眸光深处清澈柔软,“我们去一趟京城。”

“嗯?”

“有很多事情,我希望由我亲口告诉你。”

钟离锦看着他,她想说不知道也没关系,但是实际上她还是希望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她很想知道他们曾经有过什么样美丽的时光,曾经有过怎么样的煎熬,以至于她如今感到这样满足和愉悦。

“好。”

“晚点我就把平安放出来。”

“他叫平安吗?”这名字和那个年轻人一点都不搭,他看起来应该是拥有好听又美好的名字的男孩,像校园小说里的主角那样。

“嗯,你自己捡到的弟弟,没有血缘关系,现在是个摄影师,英文名叫Noether·Felton(诺德·费尔顿)……”

她陆陆续续听着他讲的话,那声音清冽,如山涧溪水般动听悦耳,让人忍不住沉醉,她仿佛也随着那声音穿越了时空,看到她在美国一个名为杜泽拉夫的不起眼的乡村小镇街道上行走,那天刚下过雨,地面潮湿,风微凉,她撑着伞,手上的苹果啃得只剩下一个核,她走向垃圾桶,正要丢,却忽然看到垃圾桶里有一个小孩,他脏兮兮,瘦巴巴,身上满是伤痕,像个垃圾一样被丢弃在垃圾桶里,奄奄一息,头顶还有一袋黑色的垃圾,看到她,却还露出一点虚弱的笑。

她不知为何被触动,费劲地把他从垃圾桶里抱出来,带回了家,她给他吃穿,给他治病,教他写字,为他去学手语,于是他像只小狗一样对她充满依赖和信任,她有了一个非常听话可爱的弟弟,尽管他是个哑巴。

这个哑巴,陪了她十几年了,他知道很多事,即使他无法言说。

……

美国。纽约。

阴暗的房间内,有两个人在低声交谈,用的不是英文,而是中文。

“你想起什么了吗?”脸上有道伤疤,看起来黝黑瘦小却又很结实的男人惊讶地问,眼底闪过一丝焦虑。

被问的男人坐在窗台上,一把军工刀在他五指间来回转动,灵活又慵懒的模样。

“你想起什么了吗?”他反问,目光沉而静。

韩立转开脸看了看窗外,好一会儿道:“我的那些,既然没有一点印象存在,那么记不记得起已经无所谓了。”

男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站起身往外走,“报告上头,Dr·Astrid是失踪了,而不是被白帝国集团藏起来,有第三方掳走了她,并且这个人或者这个组织一定实力强悍,因为他们竟然让我们和白帝国一直以为彼此是导致Dr·Astrid失去影踪的原因,从而让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连痕迹都抹得一干二净,最好不要与之为敌。我们已经把白帝国集团第一实验室的人抓了一半了,但是如果找不到Dr·Astrid一切都是白费功夫,白帝国一定会找帮手帮忙,极有可能是国际顶级犯罪心理学家Amon墨谦人,不想被端了老巢最好不好靠近他。我建议直接舍弃白帝国这边,从荆棘皇冠集团入手,去抓Z博士可能比找出Dr·Astrid更简单一点。”

“刻骨!”韩立立刻站起身,着急地问:“你去哪?”

“我先到中国去待命。”

韩立满眼着急,拉住他,“刻骨,刻骨,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做傻事,COT比之白帝国没有更好闯,Z博士遭受那么多次暗杀都能活得好好的,不仅活得好好的,他还把那些杀手都拿去当实验体了,整个杀手雇佣兵界的人轻易不敢接暗杀他的任务,可见那人有多可怕,你可能……”

林刻骨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目光沉静,又暗藏凌厉,“你还是第一次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我说过,你失忆前恰好救了我,虽然我只知道你的名字叫林刻骨,除此之外一无所知,但我依然可以把命给你报答你的恩情……”

大门忽然被推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走了进来,笑眯眯的娃娃脸上,一双眼睛锐利狠辣,她笑着问道:“怎么了?你们在吵什么?”

韩立表情僵了僵,“没什么。”

林刻骨不置一词,越过女人出去了。

韩立急得不行,却又不敢在詹妮弗的眼皮子底下说太多,这可怎么办才好?刻骨他怎么可以去那里?怎么可以见Z博士?万一他突然因为Z博士想起钟离锦来……那……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

这是她目前为止的记忆中,第二次到京城来,与第一次来时的心境有些不一样,第一次只是想跟商寒之在一起,这一次依然想跟商寒之在一起,区别在于,他们这次来找寻过去。

京城的风比南方兰市要凉上许多,钟离锦穿着薄外套,被商寒之搂着才觉得温暖舒服。

他们来到一个别墅区,这个别墅区看着有些年岁了,但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依然价格居高不下,只是居住的人比以前少。

这是一栋三层楼的大别墅,白色砖瓦,有一圈白色篱笆,里面是已经杂草丛生的花园,楼房墙壁上爬着青色的藤蔓,在整个还算干净整洁的别墅区中显得有些突兀,像一个很久没有人居住的老房子。

商寒之打开缠着些许细小滕蔓的镂花铁门,牵着钟离锦走进去,清冷无波的目光扫过那个挂在树上缠满藤蔓的秋千,秋千边上那个已经掉漆的白色镂空桌子和翻倒在地的椅子、那个已经干涸掉的小喷泉、还有长满杂草的玫瑰花圃……

这是他幼年生长的地方。老旧、落魄、奢华又糜烂荒芜。

钟离锦感到意外,“这个房子的业主是你吗?”

“嗯。”后来,他把这个房子重新买回来了。

“怎么没有找人看管?”变成这幅模样,少说也得好几年没有人踏进一步了吧。

“不想。”这个地方就像一个苍白无色的牢笼,可又承载着太多的东西,他不想接受,却又无法抛弃,只能将它放在这里,让它静静存在。

这是他和钟离锦开始、分离、间接结束的地方。

“以前,我和父母住在这里,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里。”他推开别墅大门,灰尘飞扬,老旧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是全部用白布盖起的沙发和家具,本该光洁的瓷砖地板被厚厚的灰尘盖得看不见一丝光滑。

钟离锦闻言好奇和愉悦直飞心头,“是吗?那伯父伯母现在在哪?”

“死了。”他淡淡地道。

钟离锦脸上的笑意一僵,愣愣地看着他。

“这并没有什么。”商寒之见她这模样,轻轻触碰她的面颊,把她脸上的一抹灰擦掉,神色平静,声音清冷,仿佛他说的只是陌生人,“没有人剥夺他们的生命,死亡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也许对于他们来说,这才是解脱。”

钟离锦嘴巴张了张,有些艰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是不是因为她父母的意外死亡,导致商寒之的父母生意失败,最终导致两夫妻双双自杀,留下商寒之一人?

看着他平静的面容,提起时的无波无澜,她眼角不由得微微发红,心疼又抱歉的情绪堆满心头,可她又知道,商寒之并不会因此迁怒丝毫在她身上,他太爱她了,无论她做过什么,他都会原谅她的。

“所以说,你也是孤儿了吗?”

商寒之盯着她,久久没有说话,拇指轻轻拂过她的眼角,“嗯。我只有你了。”从很早之前。所以,别再离开他。

钟离锦抱着他的腰把脸埋进他胸膛不松手,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离开他半步,以前的自己怎么会舍得离开他?怎么会舍得让他一个人在这个荒芜沉默的世界里流浪?

他牵着她走过这个别墅的每个角落,给她讲着一些过去发生在这个屋子里的关于他们的事。

他们曾经坐在这间钢琴房里弹钢琴,通常情况下是他在弹,她在一边一边吃东西一边乱按琴键的捣蛋。

他们曾经在那个泳池里游泳,通常是她在下面鱼儿一样畅快地游着,他在上面巴巴地看,她也曾自告奋勇要教他,结果害他喝了一肚子的水,从此对游泳这件事更加充满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