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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舌[重生](52)

话音刚落,几把银光闪闪的佩刀就撂在了廖子孟的后颈上,随时能挑破皮肉,将他怀里的文武登时吓哭了。

“住手!”祁谟急急喊道,“不可伤了廖公公家人!”

廖晓拂被太子一嗓子喊过神来,一边是太子一边是家人,实在不知劝哪一边才好,两边相看,皆是不舍得。自身在宫中混迹多年,早已练就一双好眼色。端看太子换了衣裳廖晓拂就猜出殿下必定要瞒着身份呢,但又不晓得该如何开口称呼。故而小嘴张了又张,只往大哥身边靠了靠。

“大哥莫担心,这些人看着像是官爷,八成是来找三弟的。”廖玉林连忙上前圆场,疾如闪电。起初他看着官爷佩刀来势汹汹,心里一道不好,怕是三弟随贵人出宫,想家想狠了便私自外逃了,现下他家主子丢了人、面儿上过不去,执意要拿他回去呢。直到为首的那人急急喊着不可伤了廖公公家人,廖玉林心下一动,一块大石落了地。

这人确是来找晓拂的,却不是来捉他。

好一通的喧哗,张广之护主心切,弯弯的刀刃都贴到人家喉咙上了。被太子拦下便收刀退下。祁谟周遭围着侍卫,廖晓拂的为难落入他眼中,看了个明白。故而豪迈地握拳一拜,道:“诸位莫怕,在下乃是太子殿里的侍卫,免贵姓齐。太子见廖公公久久不归,怕是遇上歹人耽搁了时辰,故而命在下带弟兄们来探探。”

廖晓拂脸上的为难这才一闪而过,急忙站出来,咬着牙根儿叫人:“是了,这位是……齐、齐大哥,在宫中对我颇为照顾,也是像哥哥一般的……我就是沉在大姐故去的事里,忘了时辰,劳烦齐大哥跑这一趟了。”

“这样……是我见识太少,性子太急了。”廖子孟恍然大悟,讥讽自己几句,也握拳朝祁谟拜回去,“多谢齐大人照顾我这弟弟了,我这个大哥当得不好,还望齐大人对晓拂照看多些。他是年岁小了些,可万万不会有害人的心。我是个山民,宫中的事一概不知,若是小弟惹那太子不痛快了……只求齐大人还能帮着解围几句。”

张广之斜了斜眼,只想开口把话堵回去。这人当真是山民,别说是侍卫了,廖小福若真是将太子惹了,谁敢上前头解围去?这人想得倒是便宜。

“应当的,应当的。既然我与廖公公有缘,那你我也兄弟相称。看你年长与我,我敬你一声大哥。”

“这……这怎么行!”廖小福额头浮出一层虚汗,连忙看向张广之。自家主子胡闹也不知道拦着,这侍卫是怎么当的!

“齐大哥,咱们还是快快走吧,殿下怕是等急了,惹怒了不好。”廖小福惨淡着小脸儿,吃力地拽着太子的佩刀,同时将那个小牌位死死搂在胸口,看着像是打算带回去了。

“唉!无妨!难得来这一趟,我看我与你家哥哥倒是投缘。若你大哥肯交我这个弟兄,来日回宫你我也好多多照看着。你说是不是啊廖大哥?”祁谟旁击侧敲地看向廖晓拂的家人,往世点点滴滴再现,仿佛上辈子八千岁的亡魂也看着呢。他已打定了主意,除了要给廖晓拂好的,还要照看这一家,既然是改命那就多改几个人,如此八千岁的那条命方能止住哀鸣。

“是这个理,只是我乃一介山民,家里没什么能赠与齐弟的……齐弟若不嫌弃就多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廖子孟心思浅,只惦记拿什么物件来交换,他没有过结交的弟兄,却听那说书人讲过结交应当拿出信物,尤其是年长的那边。环顾四周便扭头朝屋里走去,没多会儿就听出翻动的声音。

祁谟瞥了一眼屋门与白墙,算出拿不出太好的东西,便一笑道:“廖公公家人当真朴实,怎么?傻愣了?看在宫中对你百般照料的份儿上还不快将我引荐一番?”廖晓拂迟疑了片刻,犹豫着动动嘴角。

“二哥,这位是齐大哥……是太子的近身侍卫。”说罢免不得皱起了眉头,怯生生地转过去,“齐大哥,这是我家二哥,他自小身子不好,别吓着他。”

“原来是二哥啊,失礼失礼。”祁谟等他这句等了好久,撩了一眼廖晓拂便冲廖玉林笑道:“方才听二哥仗义执言,像个读过书的。可否下场一试过了?”

廖玉林堪堪回道:“齐兄过誉了,雨林不才,未来得及下场,勉强读过书罢了。我那大哥性子耿直,还望齐兄莫要与他计较,如若三弟在宫中得罪人了,雨林先谢过了,还望齐兄能给美言几句……只求,别叫人再害了他。”

甚好,甚好。祁谟双眸微眯,免不了心中一暖。之前他还怨恨小福子的家兄怎么就舍得将幼弟送去,见了才知这家人确实心无城府,心系晓拂。不枉费他有心帮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