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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舌[重生](320)

廖玉林不言不语蹲了下来,把那丝帕抓起来,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擦着。他爱干净,手上沾了墨都要擦,头一回沾了血,觉得那比胭脂暗些的血水怎样擦都擦不下去似的,黑乌乌地黏进了掌纹里。

“自然重要,为荣华,为仕途,为我前程锦绣。”廖玉林应道,说完将丝帕扔进盆子里,染红了那干净的水。话说一半藏一半,武乐贤精于风月场又如何听不出来,他才不信小孔雀为了功名利禄连命都敢舍了。

这只漂亮的孔雀啊,最在意一身翎毛,名誉脸面才是看得最重的。只不过十日之后,武乐贤万万没料到的是,谜底竟叫他肝肠寸断。

而身在小凉庄的四皇子却已蓄力多时了,任由廖依依为自己梳发戴冠。最后他将那柄白玉扇收于腰间,对铜镜中那个与五弟极为相像的人影笑道:“太子,双龙戏珠,该动身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豆豆被母后大人押着买年货去了……

小福福:诶呀这人可一定不能有事啊!啊,松子~~

连忙喂松子的太子:往后这种事还是孤自己来办,来,吃松子~~~

等小福福知道这人就是二哥后

跪搓衣板的太子:拂儿,我真不知道我四哥派的人就是你二哥,但你大哥你二哥都是我哥,孤一定不放过四哥!

自己磕松子的小福福:殿下,你这句话是不是学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第134章

江文成挽好腕子上的束带,高系额发,火红色的戎装宛若西下斜阳。正当他转身去拿佩剑时,身后窄窄的房门吱呀一响,未见其人,但闻其声,并探进一只素手,捏了个兰花瓣的样子。

“哎呦,师哥这身好打扮,这是要去哪儿?”陈鸳扶着门框站住了,细细的眼挑挑地看着,像不认识这人一般,把江文成从头打量到脚。

江文成拿剑的身子一僵,顿了顿道:“鸳儿你怎么、怎么醒了?往日不到午时都不起身的。”

“哼,合着咱家还不能起早了?我若不起早,谁知道师哥你是不是打算一声不吭就把我扔下了,自己骑着马逍遥快活去?没良心的。”说着,陈鸳迈进一只脚来,将门磕住,关不上也打不开,半身在里,“说啊,师哥你半夜起身把包袱收拾妥当了,天不亮还换好了戎装,如此英气勃发,是要去会哪家的小娘子?看上谁家姑娘了?”

江文成自小就说不过陈鸳去,自知在嘴上讨不着便宜,老老实实地摇摇头:“鸳儿莫要浑说,什么找哪家的小娘子,这话说出去听不得!”

“怎么听不得了?咱家都是在宫里消去了名册的人,你不说,我不说的,谁人知道咱家是公公?”陈鸳的嗓音细尖尖的,提气顺上几分唱腔,在这偌大的客栈里就像那夏日莲塘里的弯月菱角,绕着弯子勾人。可江文成却不敢叫他再嚷嚷了,上去一把将人的嘴给捂住,再一把拉进房里来。

“鸳儿噤声,不敢浑说!此事有关四殿下,不是师哥故意瞒你……”江文成把陈鸳拉到椅子上,自己也坐了下来,“你先在此处住个半月,莫急,待事办成之后师哥再来接你。”

“江文成!”陈鸳拍案而起,从未对大师哥发这样的火气,甚至直呼其名了,“你真当我陈鸳的眼是摆设看的物件儿了!如今胤城闹得人心惶惶,天色不暗就早早上了门匙,明摆着是宫中有变了。咱家是宫里出来的,没经历过也听过不少。再说,谁家男儿这时候敢着戎装佩剑,不是叫那御林军当箭靶子了?”

江文成一时答不上来:“这事……不是,鸳儿你先听师哥一句……”

“不听不听,我今日就和你把话挑明白了。”担心隔墙有耳,陈鸳蹭过来道:“师哥,四殿下不是咱们太子那种善人啊,现下他手里养着私兵,又配太子玉令,想杀胤城一个措手不及也不是不行。可我与师哥情分在,就不能眼看着你替他送死去,这是咱家不干,你也不准干!”

“送死去?”江文成忙将人又拉近了些,摇摇头,语气笃定:“鸳儿你这就错怪四殿下了,师哥去这一趟真不是送死去,而是给苏家兵报个信,好叫他们接应太子入城。”

“苏家兵?”陈鸳眉峰挑起一个弯来,恨不得拿剑先挑死这个木头呆子,免得他死在御林军手中自己还要心疼,“苏家兵又是哪位大人的私兵?”

“苏氏,自然是重阳候苏元山大人的私兵。”江文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四殿下为了用他成事,曾将太子亲笔书写的信条给他看过,讲过许多不应当讲的事,可老六从不知情,“还记得太子伴读苏大人吧?那是重阳候的娣孙。重阳候祖上曾从龙多次,除了手握铁卷,更听从元祖皇的遗训。元祖皇身份尊贵,为正统皇后所出,就是怕子孙中出个庶子压嫡的逆子,才给后人留下重阳候一门忠烈,命其世世代代拥护太子,不可叫乱臣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