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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舌[重生](31)

“住口!你、你……你啊!”自己养出来的徒儿自然不会是愚笨的,听老九这般护着太子陈白霜只怕他是被蒙了心智,小小一个人精恐怕栽就要栽在一个情字上面儿了,愤愤道:“退回去,殿下问大公回话,何时轮到你插嘴。不懂规矩!把嘴闭好了!”

嗬,原是这样的关窍。陈白霜恨铁不成钢的偏袒心疼劲儿被祁谟看了个全,既已知道小福子的心意就不难想通。本以为陈白霜是气徒儿私做主张,逾越到他上边儿去了,想不到这气里也有对着他来的。

八成是当小福子孟浪惑主为他讨了好处,又气自己借着那孩子的一份痴恋将他收用为娈童受用了。

也不怕陈白霜歪想,权贵中男风成气,就连侯爷相爷府上也出过这档子事,各自养着小倌,不提罢了。他这般护着廖晓拂恐怕早是知道自己这个徒儿对太子有情。正因为有情才有惧,他怕徒儿一旦沾上便宁可粉身碎骨。

恐怕这大公心中已将祁谟当做歹人了,面子上不说,脸上倒写得清清楚楚。

“陈公公,你说他作甚?”祁谟有点置气,想将人带回去是别想了。不愿小福子近身服侍孤?嗬,祁谟就非要让他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歹人。

陈白霜一磕头:“奴才在。”

“既然小福子如此信你,那孤对你也暂且信任一二。实不相瞒,你徒儿的命早与孤拴在一处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你教导有方,那日是他替孤挡了劫难,赏他还来不及。”不止如此,廖晓拂还替他与太后周旋过,祁谟就是要让陈白霜听懂自己这话中话,将太子殿守住了便护得住太子,护住了太子就是护住了廖晓拂。

“若孤现下要你来,你可愿意?”

陈白霜心中有百千个不愿意啊,这是哪儿啊?是太子殿,比阎王殿还要人命的地方。宫里多少双眼珠子盯着,就盼着这儿出差错。若是拂儿再长几年当是能担如此大任,眼下他正伤着,又动了春心,除了太子一人眼里心里没有其他,当真是不顶事儿。

罢了罢了,自己盯着也好,把老九看在眼皮子底下最踏实。若有一日太子腻了,不再宠着了,拂儿身边也有个自家人。这孩子头一次尝试情滋味,情深义重的,别做出傻事来才好。

罢了罢了,就当儿女皆是前世债。他这一世注定是无子无女,就连认养的都留不住。都走了六个了,再不出山恐怕连这三个都保不住了啊。

陈白霜咬咬牙,索性心一横,朝祁谟大拜。

“奴才陈白霜,谢太子恩!”

宫女玉儿用素白的芊芊手指拧干了帕子,往铜盆里洒了药粉,借着药粉匀入清水的空档点了檀香遮这药气味。待水温合适了再将帕子平铺水面,待拧干之后才将小福子宽宽的袖口卷起来。

“亏是你年岁小,断骨生肌也快上不少,这伤看着快好了呢……哎!别动,不给你擦净了怎么伺候殿下用膳?”

廖晓拂脸上红彤彤的,许是刚喝下药汤。祁谟那日赏的小丫鬟不足十岁,自己也是从小进宫熬过来的,廖晓拂便没狠下心使唤她,日日自己敷手。男子不比女子心细,玉儿知道他折着手不便利,晚膳前不多问就端了水过来。

“劳烦姐姐,我这自己弄惯了的,别脏了玉儿姐的手。”

“都是伺候主子的,哪儿就怕脏了手?我听东小后院儿的人说了,下午幕公公划了名册的,生生从钟鼓司遣了位大公过来,我啊还没见着呢就听说他人好生厉害。”

廖晓拂想把手抽回,忽闻出玉儿今日的香不同,便问:“玉儿姐姐可是换了香粉?”

“瞧给你机灵的,狗鼻子都没你灵。”玉儿用手指在小福子的鼻尖轻刮了下,宫女太监本该拘束着,走近了面子上不好看,可小福子显小,总让她念起家中胞弟,“可惜你啊不是个小闺女,若是了姐姐就把香粉匀给你用。就小福子这般的好看,若真是个闺女指定好打扮呢。”

廖晓拂自知自己是男儿身女儿相,也不和玉儿拘着,忙摇头笑道:“姐姐别笑我了,小福子是个公公……只是这香粉闻着稀奇,闻得心口暖暖的。我家中也有个大姐,怕是从没见过这样贵重的。玉儿姐姐若是疼我就赏我些吧。”

“你待你家大姐真好,我那弟弟若是时时也能念着我可要窝心坏了。”玉儿给他换了药,就要去倒香炉里的灰,被廖晓拂起身拦住了。

“这事还是小的来吧,玉儿姐的手好看,使不得呢。”廖晓拂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手,和他大姐的手似的,于是又近身问道:“姐姐可是用桂花油搽手?”

“桂花油那是搽头发用的,你看看,还说自己不是个小闺女?打听女人家的香粉又打听搽手油,怕是还惦记胭脂吧?”玉儿按他坐下,给他正了正小帽儿,道:“等殿下晚膳用好了,轮值时候我去拿些过来,放在小厨房的柴室里,你记得去拿。回去让阿姐把手脸搽得白嫩的保准好看,谁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