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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舌[重生](174)

祁谟停了思虑,见那片还是红红的,道:“快好了,脸上还疼不疼了?”

疼倒是早就不疼了,徒留下扎扎的麻意。上次那回过后他就如同一只初尝了鱼腥的小猫儿,总想着多腻歪殿下一时的柔情,故而点头扯谎道:“还是……嗯,还是有些疼的,殿下若是再用那鸡蛋多给奴才敷一敷,兴许就不疼了。”每每贪图亲近就总毫无意识去揉那颗泪痣,仿佛这样将脸挡住就叫人看不出来似的。祁谟见他又揉个不停,就知小东西又馋猫儿似的想贪欢了。

“无碍,可止疼的法子孤倒是还知道一个,不知廖公公肯不肯叫孤啄一小口,必定药到病除了。”

“殿下说笑。”廖晓拂将头一低,小心去瞧殿门是否有人看守,又拍拍胸口给自己壮胆,如同窃贼被抓,脚肚儿都酸软了,半晌怯怯抬头道:“……那既然殿下都说了,试一试……想必也是无妨的。”

本该落在女儿脸上的欲言又止到了廖晓拂身上又是另一番风情,更添一分男儿直率,祁谟情不自禁啄上这张稍带稚气的面容。唇点轻碰间廖晓拂便急急跳开了,怕太子又欲行上回之事。祁谟一急,担心小福子害怕自己猛浪,正色道:“莫怕,孤乃正人君子,不再做那些放肆的禽兽之事。”

“齐兄还请前去内院一坐!”贺良材将四皇子当做太子迎进府内,提前通报粗使小厮及丫鬟一律留在后院不准冒失了。祁容边走边打量,虽说贺府离太师府还差得远,可也是富贵荣华一片,廊桥的檐片皆是琉瓦一色。再瞧院内眼见之处都铺上了正红色的绸缎,院中大大方方摆开一百二十抬嫁箱,颇有贵女低嫁的阵仗。

“令妹这嫁妆当真是丰厚,可见府上待小妹犹如掌上明珠。这样多的嫁妆带过去,怕是要叫夫家不敢怠慢了。”祁容一笑而道,眼珠不错地将尾抬到首抬扫了个遍。一屉屉的精细文玩耀眼夺目,但规格用度都还在三品礼待之下。仅仅是给新嫁娘做衣裳的各样布料就足足二十抬,全拿出去怕是要叫好几间衣铺忙到年底,抽不出空来接待散客了。

“过誉,齐兄过誉了。不敢当不敢当……”贺良材不住擦着额汗,心中暗自将小妹数落几句。本欲与家父商量着添妆之日稍微收敛收敛,可喜饼发出去是收不回来了。再加上贺小芸整日闹得不安生,非要吵着全数摆放敞开来。如此不是摆明了叫太子看清楚贺家搜刮了多少油水吗?可现下咬碎了牙根也来不及撤去了。

再往前头走走,贺良材干脆止住腿不敢迈步子了。怎么回事儿?不是早早就吩咐过东珠藏进锦缎夹带就好,怎么没看住奴才,倒是正经摆出来放在明面儿上了!

“嗬,孤当是何物呢,叫贺弟噤若寒蝉冻住了。想不到出了皇宫,孤还能从四品外员府中见到这宝贝。”祁容摇扇一收,径直走过去摆弄上了,扇骨托起一颗莹润璀璨的来细细观赏,低声道:“往常孤也只见母后用得上此物,那也是镶在凤彩霞冠上的。像这样赏玩,当真是头一回,新鲜得很。还说是过誉了?小妹这嫁妆真叫人开眼啊。”

“误会了!齐兄这是误会了啊!贺家哪里敢收藏东珠这样的宝物,还怕折寿呢!小妹平日恪守闺秀之道,行为端正,温蕴和婉,又岂是敢用东珠陪嫁的狂三诈四之人!齐兄当真是误会了!”贺良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急得额头青筋鼓凸。贺英及贺夫人听闻太子来了,还只带着一个侍卫,看来是祖宗显灵、贺家有救,忙叫丫鬟搀着就出来迎宾。四皇子这话赶巧听了个尾巴,吓得贺英恨不得抄起扫把将一对儿女儿赶出去。东珠都敢用上了啊?还嫌死得不够快?不用想也知道是夫人娇宠惯坏了的女儿指明要,儿子对小妹又是一百个没脾气。

可还没等自己动手,夫人的身子一软,脸色铁青又要背过气去,吓得腿脚缩起不敢上前。这一晕倒叫贺良材看懂了,今日必定是小妹不依,怕嫁妆摆出来没有排面儿,犟着叫娘亲将东珠忙不迭拿出来放在首抬!

“齐某给贺老爷道喜了!”祁容笑道:“今日府上添妆,阵仗之大真叫我意想不到呢。也给贺夫人道喜了,爱女出嫁,日子选得好,嫁妆也是费功夫了。”

隔着一扇窗子,屋里女眷可都听得清清楚楚呢,果真是位公子上门添妆,叫人笑掉牙了。贺小芸此时急不得,只好在榻上坐着怯怯假笑,直想扯窗子怒骂这是哪家的杂碎不挑日子来毁自己清白!爹娘和大哥还不趁着事未闹大早早将人赶出去!

“齐公子误会了!当真是误会!”贺良材吼着扑上来补救,嗓子都急哑了,心里头打着寒颤直发凉,强撑着笑脸奉承道:“齐兄有所不知,爹娘听闻今日有贵人登门,直道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啊!故而才叫我寻觅坊间失散的东珠九颗,特献于齐兄,愿齐兄的……娘亲安康顺遂,以表贺府上下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