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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舌[重生](109)

“谢殿下,只是小福子向来看人极准,这次花了眼。”廖晓拂苦笑道,“这一遭奴才记得了,也不难受了。只是……只是奴才……奴才一向清洗用心,都干干净净的,扑上粉,从没有过什么……尿臊之气。殿下、殿下可别信了她,小福子都是……洗得香香的……”

“当真?”寻好处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太子凑过去,口鼻紧贴他温暖的颈跟,将带着体温的香粉气缓缓吸进鼻腔里,又道:“别动,叫孤好好闻闻。”

廖晓拂本是怕高,头一次登高只能紧紧攀住太子有力的手臂。俩人之前从没贴这么近过,从上到这屋檐来就觉得太子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掌热得可怕,就连三层衣裳都抵挡不住这股热意蔓延到脸上,此刻太子炙热的鼻息也喷在颈后,更是觉得脑子也烧成浆糊了,一动也不敢动。

殊不知搂着人的太子也是心猿意马,鼻尖触碰在发根上,呼吸之间像被翎羽尖刷过,眼看再近一点就能贴上那雪白的脖颈了,怀里的人哆嗦着打了个颤,不知是给冷的还是给羞的。

“殿、殿下……”喃喃一声瞬间才唤回祁谟的魂。他轻咳一声别过头去,心想还好天色已暗,看不见自己烧红的脸,不然太子之威仪岂不是要毁于一旦了……

故而正色道:“今日这仇孤记好了,往后有得是给你出气的时机。还是先回去吧,免得着凉了。”

廖晓拂的鼻尖儿被冷风吹得红红的,却硬扛着揉了几把。他是贪图太子的亲昵呢,抽着鼻涕说道:“奴才不冷,奴才还……还能听一整夜。”

折煞了人啊!太子心中哀嚎,道:“下去吧,你不冷,孤冷。”

隔日苏妤雅的期望便落空了,户部侍中之女安答应接连侍寝三日,宫人皆知龙心大悦,千月院赏赐不断。三月后,安答应抬了位分,升为千月院主位安贵人。苏妤雅宛如被弃了一般,惨淡非常。

陈白霜亲自打着一提灯笼,带小福子从太子殿往针工局去。昨日刚下了头一场雪,现在还未飘尽,踩上去咯嚓咯嚓甚是动听。快到年根儿,宫中的人盘算着整年的赏钱,廖晓拂听陈大公跟自己唠叨太子殿里银钱的进出,心里惦念的却是太子腊月初四的生辰。

“今年雪下得早,早早就点上地龙了。皇后娘娘那边也吩咐不拘着用炭。咱家每日烤着熏笼,心里头都想着成儿和鸳儿两个小子。过了年你们都虚长一岁,农忙的春耕祭祀怕是要弃了成儿,这人啊年岁一大就身子骨儿硬,他个头又高。礼部的人嫌他剑舞耍得劲道过狠,说只要些花俏的把式就得了,就成儿那个性子,嗬,别说叫他打花把势,就差领命上沙场峥嵘了。操碎了心啊,你们几个……”

“徒儿没用,叫师父操劳了。”廖晓拂跟在后头,乖猫儿似的顺着毛应道。不知是冬衣厚重还是真长了个头,看着是高了些,眉眼倒还是清隽秀气着。他耳垂儿薄,耳廓尖,北风夹着雪渣儿一吹就红透,小脸儿冻得绒绒起粒,映着一边一个彤彤的小耳。

“你伺候太子,凡事要多上心。殿下是宠你些,也不可恃宠而骄放纵了。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太子现下虽不是君,那也是储君,将来要当皇上的人。”陈白霜看了眼小福子时时捧着的暖手小炉说道,意在提点徒儿切勿太过贪心,太过上心。太子若来日登基那便是九五之尊,三宫六院的还能少得了?就说再想宠着徒儿,后宫的女人也会亲手把拂儿撕碎生吞了。

再者说,徒儿心里乃是一片痴恋,太子若妻妾成群、雨露均沾,这孩子不知会不会做出傻事。

“是,小福子省得了。师父……等忙过这几日,拂儿想回钟鼓司看看师哥,顺便也送些银两。”廖晓拂嘴里应着,小小的暖炉却更往袖口深处推了一推,舍不掉、断不了这点儿暖意。陈大公见状也无能为力,只得叹气着道:“待张大人得了闲,送你过去。咱家手里还有大几百两攒着,师父花处少,不都是给你们存住的。你去看过就顺便带给成儿,叫他们冬日里多烧些好炭,过年添置几身新衣。鸳儿喜爱吃鱼,也可……”

“廖公公……”一女子唤了句便没了下文,若不仔细听,几乎要被风声盖过去。小福子耳力好,回过头去找,见后头有两个人影儿远远跟着,前头那位的绸伞提在手中并未撑开,后头那位双手捧着什么。二人皆是白花花的雪片落了满头,楚楚可怜的。

陈白霜见状也住了脚,回头问道:“可看得清是何人跟着?”

“小的看着像是……”廖晓拂定睛一瞧,道:“像是前不久进宫的小主苏答应,方才听着是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