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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夫君是前朝首辅(53)

作者: 小河边舟 阅读记录

老和尚叹了口气,捏了几把下颌花白的胡子,继续看棋盘去了。

男人闻言,眉头轻挑,倒也不算意外,“若是严重的话,会怎样。”

“严重的话,那当然是于寿数有碍咯。”元明老和尚说话从来都不知委婉为何物,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李宗仪沉思片刻,不打算再问。

老和尚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动静,抬头瞥了他一眼:呦呵,年轻人挺沉得住气。

……

当天下午,李宗仪便带着璨如回了李宅。

此时的李家,处处都洋溢着一股欣喜愉悦的气氛。尤其是主院房氏那处,特意寻了过年剩下的炮竹放了几挂,晚间更是亲自操持着办了个家宴,算是给李行台接风洗尘。

“这……大人您看”李行台看了一眼上座的男人,请示道。

徐延搁下手中的茶,轻笑道:“既是家宴,自去便可,李大人死里逃生,很该庆祝一番。”他生来喜静,加上年纪大了,受不住这样热闹的场面,便拒绝了李行台的邀请。

徐延用过晚饭,便在游廊中随意走了走,算是消食。穿过游廊,是一处安静的亭子,夜黑风大,隐约有人影晃动。

清瘦如竹

亭内外,两人的目光不经意地对上。

李宗仪向来不喜热闹的场合,今日更是露了个面便想回去,走之前李行台还逮着他套问了许久,才放他离开。

“小友可是李四公子?”徐延和声问。月光如水,打在年过半百的男子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冷。

李宗仪轻笑一声,“晚生正是,想必大人便是伯父请来的贵客吧。”他的声音温润,语气和缓。

男子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毫不避讳地望着他,目光温和。

徐延看见他,仿若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说实话,自己入仕已经有三十多个年头,座下门生不知凡几,确是头一次对一个年轻人生出仿若从前之感。

两人很自然地在亭间坐下

桌上没有酒,没有茶,只有一张石桌,几个石凳,一轮明月。却在今夜,有种说不出的、恰到好处的感觉。

“做宴围杀左氏,是你的主意?”他清冷的眸子望向花廊,那里只有几株凋零的藤蔓,明明是快开春的时节,却不见生机。

李宗仪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顿了顿,又道:“今上忙着处理各地上奏的灾情,如今能腾出空来视巡河下的,想必只有徐大人了吧。”

内阁三大辅臣之一,徐延。

今上年轻,登基不久,老臣资历又太高,朝中难免缺少震慑。虽不至于党派林立,私底下却是乱糟糟的。加上先帝离世前养病的那一年,朝廷机构职权混乱,三省与内阁相争,内阁内部又是一趟浑水,这下更加理不清了。

现下能有时间离京巡视的,怕是只有这位徐大人了。

河下是整个大魏南北分界之所,要脉重地,顺源又是河下的金疙瘩,重要性不言而喻。

徐延不久前刚上表辞官归乡,皇帝再三挽留,就是留中不发,倒是给他放了个没有期限的假。美名其曰辅臣只是过于劳累,多休息休息就好了。至于徐延为什么辞官,其中缘由,不得而知。

所以他为什么悄无声息的来了河下。

徐延并不意外对方能猜出他的身份,从两人见得第一面起,他对这个年轻人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气质,目光,姿态,无不是异常的熟悉,他仿佛是在与一位多年的老友闲谈。

“小友怎么未考科举?”他随口问道。入仕做官是天底下所有读书人的最想要的归宿。

李宗仪闻言,摊开双手以闲适的姿态靠在轮椅上,只是笑笑,并未作答。他的腿近来已是恢复了知觉,想必不久便能正常行走。

对方没有应答,徐延也不恼,温声道:“明日陪我去走走吧。”

“走走”,当然不是如今夜般随意散散步,而是去各处看看情状如何。

李宗仪自然不会拒绝。

……

璨如现在很懵,她一边给面前的姑娘斟着茶,一边吩咐絮儿去小厨房再拿些点心过来。

“你慢点儿,我还有呢。”她黑亮亮的眼睛盯着她,生怕这姑娘噎着自己。

刚刚差点儿吓死她,她刚走到园子,突然扑出一个人影,两人一道撞进花丛里了。好在那花丛的叶子和刺都掉光了,不然这脸上怕是要刮几道口子。

那撞上来的,是位姑娘。

不对,准确来说,是位漂亮的不像话的姑娘。

“你为什么会到这儿来,你多大了?”她好奇地问。

小姑娘穿着打扮样样考究,瓷白的脸上凑近些还能看到细细的绒毛,年纪肯定很小。就算饿的狠了,吃东西也是极为秀气好看,一边吃一边看着璨如,眼睛黑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