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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夫君是前朝首辅(137)

作者: 小河边舟 阅读记录

他嗯了一声,语意中带有沐浴过后的慵懒之感,走过来拿开她手中的书,将她揽在怀里。

她心虚地咳了一声,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轻声道:“冷水会着凉的,你当心些。”

他撩起她刚刚散落的发丝,用簪子盘了起来,又缓缓凑近她耳侧,说道:“好,都听你的。”

又道:“我说过的话是一直算数的,否则我怎么敢让你住进来。”

面对喜欢的人,他当然也会失控。可是,比起一时之欢,他更看重长久。

……

京城

内书房

郑显高坐在上位,手中盘着一串紫檀佛珠,漫不经心地巡视了底下一圈,面色淡漠。两位内阁辅臣分坐在下手,户部工部两位尚书也单独赐座,其余官员便只能躬身侍立在一旁,战战兢兢地看着这场上位之人的争斗。

“皇上,臣以为,兴修运河之事,兹事体大,应从长计议,不可贸然。且,西北军饷切急,匈奴猖獗,当先顾戍边事宜。”说话的是户部尚书姜贺,他年纪不算顶大,却留着一把又黑又长的胡子,与本朝崇尚面白肤净的风气反向而行,倒是他的一大特色。

房熙遗毫不客气地讽他:“姜大人神通广大,远在京城,对陈缭大人的事务倒是一清二楚。”

“你……”这话岂能乱说,姜贺气急,颤抖着手指指向他,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近日陈寿崆抱病,他势单力薄,在廷议上吃了不少亏,如今也只能把这口气咽下,来日再算账。

郑显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又面无表情地收了回去。

按理,姜贺应该先跪地请罪,撇清罪名,可是长久以来与陈氏一党的结盟,已经让他内心膨胀到了一定的程度,并未意识到这一致命的疏忽。

郑显瞧着这一屋子的人,争论了一上午,也没争出个结果来,顿感失望。即便是他想要修运河,可如今也就是冷眼观战而已。他单单是坐在这儿,便能瞧清他这满朝堂的饱学之士、栋梁之才究竟是个什么德性。

陈缭远在西北,都还有爪牙为他争利,手倒是伸的够长……

“好了,别议了,都下去吧。”他捏了捏鼻尖,神色疲倦,显然不想再听他们扯皮。

众臣告安离去

郑显倒是特意瞧了眼徐延,他走的稍慢,落后了几步,身形却比身旁的年轻人还要挺拔几分。

内阁三位辅臣中,他显得尤为沉寂,早在先帝之时,他便坐稳了辅臣的位置,这么多年了,脾性倒是一如既往的淡薄。

郑显径直起身,去了内书房东阁,他还有一局棋没下完呢。

东阁与内书房是通联的,里头议了些什么,自是听得一清二楚。郑显越过屏风进来,见棋盘上已经变了天了。

他笑道:“你把事儿听清楚了,还能腾出手来给我翻了这局……”

李宗仪又落了一子,才起身与他行礼。

郑显又不是真的只是要他给自己破局的,不过,他随意看了看局,顿时觉得自己手中的白子烫手起来。这盘棋已经没有下下去的必要了,他把手中刚捻起来的子又扔回了篓子中,凝神说道,“这手棋若已经这般,没法子下了,换做你,会怎么做。”

李宗仪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即便郑显养气功夫再好,刚刚那番争论相比也是让他窝火地紧。

良久,就在郑显以为他不回回答时,面前突然出现一只手,将棋盘猛地一扫。“那便换一局,改的彻彻底底就是。”

这根本就不是运河修建与否之争,这是朝廷运行体制的问题。可是现在,修与不修,倒全依着这几个重臣了。

入夜,李申心肝儿一颤一颤地,抖着手敲开了他主子的房门。

“茯苓姑娘的信”他低声道,又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男人刚刚沐浴过,身上却还留着淡淡的药味儿。他接了过来,转身朝窗边走去,纯白的寝衣松垮地套在身上,露出的胸膛泛着一丝病态的白,上边儿还残留着滴滴水迹,随着步子的移动而滑入衣衫底部。

李申不甚明白,京城离平江虽不近,可也不算远,既然思念,何不抽个空儿前去看看。茯苓姑娘毕竟是高娘子的人,她行事定还是要顾忌女主子的意思的,这两年多下来,高娘子与夫人的情分早如同亲人,哪里会再如从前那般事无巨细地与主子言明夫人近况。

不过他好歹多了个心眼子,高娘子不顶事儿,茯苓这丫头还是能用用的。

不过,这信……

果不其然,他还没回过神来,那边儿已经啪的一声收了手中的宣纸,指尖已经握的发白。

李申别过脸去,他心里也慌死了。谁知道茯苓这丫头胆子恁的大,大太太那位侄子跑去平江快两年了,瞒得死死的,这下可好了,等人俩已经在一块儿,再来这么一出,真是够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