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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未婚妻回来了(72)

它的眼睛很漂亮,是玻璃一样的蓝色,在被它凝视的时候,沈舒宁觉得自己陷进了一片湖泊里,他垂下眼睫,慢腾腾的抚摸着幼猫的脑袋,仿佛这样,就能让它不那么害怕,平静一些。

窗外传来挪动的声音。

沈舒宁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朝着侧边看了过去。

一株又一株的蔷薇被连根挖起扔在地上,新开的花瓣落在地上,未婚妻弯着身种下一株新的花苗,她看起来很开心,那种开心从她的肢体就能体会到。

灵巧的,雀跃的,像是一只蝴蝶在蹁跹起舞——

他坐在地上,就这样看着她。

而他的目光似乎被裴念发现了,裴念回头,朝他挥了挥手,眼睛弯起月牙,她的开心毫不掩饰,她的快乐毫不掩饰,她的脚底踩着那些蔷薇脆弱的花瓣,踮起脚时那些花瓣深陷进泥土里,但这些都不影响她的开心快乐。

沈舒宁露出笑容,抬手回应着她。

得到回应裴念心满意足,弯下腰继续忙碌。

这是他们的巢穴,这是祂与爱人的巢穴,他要将这个巢穴改造成他所喜爱的,剔除一些不该属于这里的东西。

沈舒宁拉上窗帘,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他无意识的抠着手掌,直到手指碰了什么毛绒绒的东西,低下头,看见了蹭着他的幼猫。

“当你认为不太对劲的时候,就催眠一切都是假的,相信你想相信的,去做能让你平静下来的事。”

耳边响起赵医生温和具有强烈说服力的声音。

沈舒宁把幼猫抱在怀中,揉了揉它的下巴。喃喃自语:“我总是会……莫名其妙去怀疑很多东西……”

怀疑陶杨,怀疑他的未婚妻。

明明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好了,我要去画画了,希望你在这里待得开心。”

他苦笑着,将幼猫抱到毛绒绒的毯子上,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走到画室准备尽快处理掉那张卡米尔的画像。

大概是因为已经习惯了那张照片,再次对着照片的时候,他心如止水,脑海里自然而然勾勒出了轮廓。

沈舒宁沉静着眉眼,握着画笔在画布上拷贝着草稿,这次很顺利,不过在草稿拷贝完后,还要陆续增加细节,这是一个比较漫长的时间。

他全神贯注的投入这副画的创作之中,在现在的沈舒宁眼中,这张照片和任何人无关,它是他需要完成的一副作品。

直到深夜十一点,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才从异样沉迷的状态里挣脱出来。

这样的时间对他而言还算是早的,想到在外面等候的未婚妻,他放下画笔,推开画室的门。

饭菜的香气飘到了鼻翼处,站在画室的门口顺着走廊看过去,可以看到客厅的一角,头顶的吊灯散发着暖黄色的灯光,桌子上摆了一桌子饭菜,正冒着热气,而他的未婚妻赤脚缩在沙发上,歪着脑袋靠着沙发背,手里还拿着电视的遥控器,她似乎因为困倦而小憩着,遥控器在她手中看起来摇摇欲坠。

在未婚妻的对面,电视机正亮着,画面上家庭主妇在厨房里洗菜,一个维修工人在旁边修管道。

沈舒宁放轻脚步走过去,弯身将遥控器从裴念的手中拿走,尽管他的动作已经足够轻,却依旧惊醒了裴念。

裴念抱住他,在他的手边蹭了蹭,“好了吗?阿宁?”

“好了……”

沈舒宁道。

裴念仰头,柔情蜜意道:“那吃晚饭吧,我热了好几次呢。”

“辛苦你了,念念。”

沈舒宁眼神充满歉意,“明天我来做饭吧。”

这段时间都是念念在做饭,他的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我来就好了……”裴念抱他抱得更紧,嗓音里透着蜂蜜的甜意,“给你做饭我很开心,你喜欢我做的饭菜更让我开心,阿宁你只需要画画挣钱养家就好,其余的我会负责的。”

祂享受着豢养爱人的快感,这样的快感如果被剥夺了,那该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啊。为了打消爱人这样的想法,她下了沙发踩上拖鞋,催促道:“快吃晚饭吧,再不吃的话待会儿冷了我又要重新热了。”

在她的催促下,沈舒宁落了座。

裴念踩着拖鞋在他伸手拿碗之前就把米饭舀好,递给了他,沈舒宁接过,温声说了谢谢。

两个人坐在餐桌旁,在温馨的暖黄色的灯光下吃着晚饭。

裴念吃一口,咬着筷子看电视,吃一口,咬着筷子看电视。

沈舒宁最开始不觉得有什么,因为电视里放的语言他听不懂,听起来是日语那一类的,他所接触的日语只限于实验室里的第一个室友,短暂的几天就结束了,没有语言的学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