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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后迟早要飞升(169)

“我不该……”姬云脸红了红,突然之间,一些早已变成碎片的记忆又仿若潮水般涌上心头。

姬云立刻知道,她的神魂又恢复了一点,恐怕又要经历一次痛苦的挣扎。

第一次,神魂修复时,姬云就像是在狂暴的怒涛中不断被拍打的一叶孤舟,第二次,像是沉入冰冷的重水河流中随波逐流,这一次,不知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宁心静气,严阵以待。

出乎她意料,这一次,随着各种记忆的残片而来的,既不是能狂风暴雨,也不是冰冷的漩涡,她感到全身像是被浸泡在温泉水中,说不出的舒适,可是这种舒适又让她暗暗心惊,仿佛其中蛰伏着某种她从未见识过的危机,可是不管她再怎么努力,身体每一块肌肉都渐渐变得酸软,同时似乎有种光滑柔腻的物质在肌理之间,皮肤下面,甚至灵脉、丹田、紫府等等首脑之处游来游去,在她想要凝神抵御时又消失无踪,从身体另一处钻出来。

姬云大惊,这次的凶险非比寻常。

同时,她心中也清楚地知道,这是她自己的战斗,无人可以帮她。

于是,她只能像以往每次一样,硬扛。

☆、第69章 最危急的时刻

各种各样记忆的碎片化为片片英华, 仿佛纷纷花雨不停飘落。

有些是极琐碎的, 看似毫无意义, 一阵缥缈的箫声,被风吹动快速翻动的书页, 一段照在纱帐上的月光和竹影,衣袖上精美的织纹,水火貂貂毛领子被寒风吹起的绒毛蹭在脸上的微痒感……

有的是亦真亦幻的片段。

姬云看到八、九岁的自己坐在一个花园里盘膝打坐,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有人站在她背后,递给她一颗大桃子。

她接过桃子,微笑着回头, 看到背后的人是师父。

缤纷落英在风中形成一个漩涡, 变成了她筑基成功的时刻。师父握着她的手, 垂眸凝望她,笑得欣慰骄傲, “你将成为我最得意的弟子……”

对啊……自己前生也是这个年纪筑基, 从她幼年入师门起, 直到她金丹大成,每次境界突破, 都是如此接受师父灵气查看。

她从未觉得有所不妥,所以,和肖纯相处时才会不知不觉也用了同样的方式。

直到金丹后期,师父说已经对她彻底放心了,从此没有再亲自用灵气查看她的境界。

这些尘封的记忆实在太过久远, 姬云一会儿恍惚间竟然看到师父也曾像今天肖纯这样拥着还是幼童的自己,和她抵抵头,放她坐在他膝上,一会儿又看到自己每次进阶,师父用灵气查探之后还会拥抱她一下以示欣慰和褒奖。

不——不对!

姬云摇摇头,师父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弟子做出这样的举动?这必然是我记错了。

那些记忆是我遐想的。

只是这样想都是对师父的侮辱。

我怎么会这样想?我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幻想?!

这是幻觉!

幻觉!

啊,是幻觉,幻觉才是这次神魂恢复的真正考验!

想到这里,姬云再次凝聚心神,全力抵御这次神魂修复时出现的反噬。

可是那股让她觉得身体深处不知哪里微痒的温软气流实在难以应对,每次她要扑灭它时它就会遁迹无踪,转瞬之间,它又无处不在,像是藏在了姬云毛孔、血液、灵脉之间,又像是藏在她脏腑中没法言明的某一处,时而像一块轻薄的丝巾,蒙在她脸上,滑溜溜倏然滑走,时而像一片飘飘悠悠的羽毛,落在她心头最痒的一处,搔了一下又消散。

姬云从来没觉得如此难受过,她不怕疼痛,不怕恐惧,可此时,却觉得自己是个小小婴儿,光着脚丫,毫无反抗之力,有人不断怀着恶趣在搔挠她的脚心。

她一时间恨不得大叫几声,一时间又想有人紧紧抱住自己,猛然间忽然又想起肖纯不久前在她耳边轻轻说的那几句话,一股热气由丹田直升到紫府,几乎就要开口呼唤他。

呼唤他?

唤他做什么?

正惶急羞怯时,姬云突然听到心中一个声音在说:我年幼时的确很可爱,师父抱着我时只是父母对子女的舔犊之情,无关风月,天真赤诚,有何不可?

这就好像我看到小白练功有进步后也会抱抱亲亲它一样!

可是……你筑基时已经是个少女了,你师父难道不早就应该注意男女大防么?他一个成年男子,怎么能对一个少女如此狎昵?

她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在问。

不,不对。那些记忆是我想象中的,并不是真的。

师父或许为人冷酷,像铸剑一样“铸造”我,利用我,但他绝不是这种人!

一定是我记错了!

那个细小的声音又在发出质疑:真的是你记错了么?你怎么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