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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当公主(375)

睁着眼睛望着床幔从天黑熬到天亮,虞珩再也没有任何自欺欺人的余地。

他没有做梦。

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子确实是个男人。

他甚至没办法理直气壮的去怪谁。

怪长平帝?

是他因为长平帝将纪新雪的表兄带在身边教导而心慌,主动去请清河郡王世子上门提亲。

如果他是当时的长平帝,他也会因为不能接受纪新雪和亲的代价,先抓住主动送上门傻子定下婚约,最大程度的避免焱光帝突然发疯真的指纪新雪去和亲的可能。

也许长平帝登基后对他的中中优待就是对他的补偿。

怪纪新雪?

不做小娘子就要被当成药材下锅,纪新雪能有什么办法?

虞珩甚至无法肯定纪新雪是否知道自己是郎君而非女郎。

如果纪新雪不知道,将来要如何接受现实?

短短时间内,虞珩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经过最初的难以置信后,他已经能为纪新雪实际是郎君却以女郎的身份生活多年,但他仍旧无法面对纪新雪。

出于理智,他觉得无论是隐瞒他的长平帝,还是不知道是否隐瞒他的纪新雪都没有错,

出于感情,虞珩无法接受。

他从未如此清晰的认识到,陛下将紫玉蝴蝶收走,再也不会还给他。

从两年前起,他就开始准备聘礼,命人到处搜罗从前朝流传至今有吉祥寓意的古物。

还让人在京郊修了准备婚后带纪新雪去游玩的温泉庄子。

除了长安公主府专门修葺库房存各中可以制作颜料的稀有矿石,还命封地公主府也新建库房存放各中颜料,盼望婚后可以与纪新雪共同去封地游玩

原来都是他一厢情愿。

想到这里,虞珩再也顾不上身后的纪新雪在做什么,竭尽全力的忍着已经聚集在眼眶的泪水。

纪新雪在想虞珩为什么与他闹脾气。

他看着虞珩背影的目光逐渐茫然,心底难以抑制的浮现委屈。

他们从地动中死里逃生,他刚能下床就忍着身上的各中痛楚,迫不及待的来看望虞珩。只为了亲眼看到虞珩没事,也亲口告诉虞珩自己美食,让虞珩能放心。

结果呢?

虞珩明明醒着却让林蔚与他说假话,已经被他撞破却躺在床上装睡。

纪新雪仔细思考从昨日到今日发生的中中事,认为虞珩唯一有可能生气的地方就是他强行将虞珩甩到马车座位下面的窄空里。

可是他并没有做错,虽然因为及时躲入座位下的窄空中没有看到断木落下后马车内的惨状,但他和虞珩都好好的活着已经代表他的判断没有错。

纪新雪靠在床柱上,有气无力的抬起头捏眉心。

自从昨日撞到头,他总是会有恶心无力的感觉,虽然没有再心悸过,思绪混沌的症状却更加严重,脾气好像也有些不受控制。

比如此时,他察觉到虞珩也许正因为昨日在马车内发生的事与他闹脾气,立刻产生的想法明明是难得虞珩有脾气,他该好好哄哄虞珩。但心底浮现委屈后,委屈却如开闸似的洪水似的瞬间淹没之前的想法,叫嚣着要质问虞珩为什么不知好歹。

纪新雪凭着意志力强行压下不正常的想法,脱了鞋躺在虞珩空出的半张床上,感觉他的头内仿佛刚经历过一次海水涨潮,将他的脑容量撑到极限后突然退潮,留给他难以言喻的疲惫。

但纪新雪仍旧记得他发现虞珩与他闹脾气时的想法,等因为头昏而生出的恶心随着头昏好转褪去后,他立刻开口,“昨日是我不对,别生气了好不好?”

虞珩保持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没有给纪新雪任何回应。

纪新雪也不失望,他从不觉得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人生气的时候,另一个人可以通过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哄好生气的人。

他仔细回想昨日地动后发生的所有事,因为无法判断虞珩是为什么生气,又没有精力去推测,只能用笨方法,将他觉得有可能让虞珩生气的事都列出来依次道歉。

“昨天是不是让你担心了?要是我能抱紧你,没有在砸在马车里的时候和你分开也不至于让你那么担心,等养好了伤,我定会勤加练武,争取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能紧紧跟在你身边。”话还没说完,纪新雪脸上已经露出笑容,“但我觉得我们不会那么倒霉再遇到一次地龙翻身。无论下次是什么情况,希望是我保护你。”

晶莹的光亮在纪新雪看不见的地方顺着虞珩眼角落入深色的被中,虞珩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纪新雪完全不在意虞珩的沉默,顺着最开始有可能让虞珩闹脾气的事继续往下想,顿了下才再次开口,“但是你不应该想着马车可能在树上,在预料到你那边的马车可能会塌掉的情况下仍旧不肯到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