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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全家都有超能力,除了我(69)+番外

“今天这么沉默,还说什么太狂妄了——这么不自信,一点也不像你呀。”

齐木白失笑:“我说的是实话啊。”

“好啦,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可不是纠结这个。”

“你们确定,有两个奇怪的男人摧毁了天人的飞艇,就跟在我们的队伍后边儿对吧?”

“好,刚才说让我守夜的话收回。交给你们了,我出去一趟。”

“高杉大人?”

齐木白松开武藤的手,从围在身后的部下身边走过时,随手拍拍他们的肩膀。

既然决定要在幻境中扭转尖兵队剩余人员的结局,那么,现在该做正事了。

齐木白走出去,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不远不近吊在后面的迪诺和斯夸罗,当然,还有恢复人形的表弟。

一边走,一边随手把外套撕成布条,把剑捆到背后,他也不说废话。

“我要去杀一个人。不,准确来说,是潜入敌营,干掉那个应该还在饮酒作乐的大臣。”

连迪诺都不免被他这直截了当且杀气四溢的话惊了一惊,唯有抱着手百般无聊坐着的白发男人闻言挑眉,显然,这话相当合他的心意。

“潜入?哈哈哈——太无聊了,敢不敢直接杀进去!”

齐木白看他:“你敢吗?”

听到这话,斯夸罗笑了。

——答案,不言而喻。

第五十四章

翻越过正中间被炮火轰成平地的这片群山, 在不远处,有一座城镇。

那座城不算大,定然比不上繁华的江户,但在这个遍布田野与乡间小河的区域, 已算得上最热闹的了。因为, 这附近的别的村落要么和翻飞的山石一起消失在炮火之中,要么全村的人就在很早以前就在恐惧之下收拾寥寥家当四散奔逃。

只有这城里还能有人气。

不过,大多是惶惶不安的女人和孩童, 连老人都很少得见。

陪酒的艺伎匆忙在人群聚集的区域进出, 有笑声,虽然其中一部分都是强颜欢笑。让室内情景变得虚实相连的竹帘垂下,雅致的庭院中,响起的却又是高声的粗鲁喧哗, 其间,隐约还有某些人在阿谀地奉承, 时不时说起一些自以为能够讨好这些大人物的话题, 以此试图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恭喜大人, 这次……嘿嘿,您又立了一件大功啊。”

一名瘦得两腮凹陷下去的男人率先打开话茬, 从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们的臂弯儿里向旁探过头,被酒色熏得又发青又发白的脸上显现出了献媚之色。

这话一出, 他那些一起在这里寻欢作乐的同僚顿时投来了愤愤的目光,仿佛在说你小子真是狡猾竟然先拍了马屁,互相对了个了然的眼色, 接着,一句接一句的奉承话就拥着过来了。

“不愧是山田大人!竟借用天人之力解决了让将军大人头疼不已的尖兵队,除掉攘夷志士中的一大患!”

“虽然没有将鬼兵队一同打尽,但只要除去高杉兄弟中的一人,便是莫大的功劳了,将军定会嘉奖与您……”

一张张胀红了的脸极力探出来,近乎完全相似的表情全都混在了一起,变成千篇一律的模糊,反而衬托得艺伎惨白的面庞上神色僵硬。

位于正中被更多的女人包围着的大腹便便的男人,也就是他们所奉承的中心。从嘴角微勾、眉宇舒展的细节来看,他显然对这些献媚之言相当满意,但听在耳里,晃晃脑袋,口中还要装模作样地谦虚几句:“嗯~也不至于这般——还没收到奥兹玛大人的消息,不过,我想结果也——”

奥兹玛是他所暗中联络的天人军官的名字,也就是那个开着飞艇去征讨“蚂蚁”的指挥官。

小巧的酒杯被随手掷在小案上,还没饮尽的酒水便随着酒杯的晃动洒了一圈,离得最近的艺伎赶紧拾起,端起酒盏将其斟满,娇笑而柔媚地又将杯沿送到大人的嘴边。

山田调笑她几句,眯着眼一饮而尽。

“不管是尖兵队,还是整个攘夷志士,都是成不了气候的乌合之众!”

“大人说的是,都是一群愚民,碾不死的跳蚤似的跟幕府作对,却不知道与天人合作能有多大的好处。死得好,都死了好啊,哈哈哈。”

觥筹交错,响声清脆。

酒水喝尽了一瓶又一瓶,带着越来越浓厚酒气的吵闹依旧没有停歇的趋势。这群人里,有幕府派来与天人沟通的大臣,也有刻意赶来阿谀奉承的乡绅。乡绅来此,是为了从大臣口中探知点“上头的消息”,以维护自己的利益,而大臣已被迷晕了头脑,不大一会儿就浑身昏昏沉沉,浑浑噩噩,哪里还记得那些被他转过身来毫不犹豫地卖掉的无辜的武士?

他或许还记得一点,只不过,全然没放在心上。从一开始就将他们提前看作了尸体,武士手中只有一把缠着白布破破烂烂的剑,又是一群不屑一顾的蠢人,怎么敌得过天人们能够摧毁高山的炮火攻势?

其实,大臣会有这种想法是正常现象,结果也确实是那样的。

在飞艇抵达那片天域的当日,与鬼兵队齐名的攘夷军最锋利之刃几乎全军覆没,队长高杉白侥幸活到了最后,但敌人出动那么大的阵势,只为把他们逼上绝路。最后的一幕,便是身负重伤的高杉白被天人——还有幕府方的军队堵在了悬空的万丈绝壁之前。

他死了,就算意识到自己遭到了同为人类的那一方的背叛,死人也没办法报仇——但是,谁能料到,“死人”还能再回来呢?

齐木白没想过,再度拿起剑时,自己竟是这样的心情。

不算愉快,心里并没有多么强烈的情绪波动,但也不算糟糕,只能说……十分奇妙吧。

在从“未来”得到的记忆里,他应当是在沢田白那一世才重新握住剑的,理由与今日截然不同,心中更无激动,反倒是麻木不断地蔓延,就像有个语气没有起伏的声音平静地说,他不愿再去顾忌别的,只是想为自己找到点活着的意义,比如,借由这个机会远离这一世的家人,不会产生太多太复杂的感情,到时候死了也不会牵连到他们了。

齐木白能够理解沢田白的选择,毕竟他能对那时的情绪产生感同身受的共鸣,但……不一样,还是不一样。

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忽然偶遇,对视,微笑,将陌生一扫而空,然后深深为在心间泛起的熟稔和信任而触动。

这是他的最初之剑,从恩师吉田松阳那儿得来,一直陪伴到高杉白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死,剑折。再度与它“相遇”时,齐木白的心一下子沉稳了,他明明有那么多年没再用过剑,但在身形动起来时,一切记忆都尽数归拢,甚至包括了——杀人的感觉。

高杉白从来都不嗜杀,却不会避讳该杀之人。

当剑身不急不缓地穿破一个人的身体时,整个世界的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放慢了。夸张的慢动作就此呈现,血花迟钝地在眼前飞舞,旋转,险险地擦过低垂的睫毛,最终悄无声息地压弯了野草。

绿叶里先只有一小片异样的颜色,慢慢地,只闻接二连三传来的利器穿过肉体的轻哧,血珠洒落在叶间,污染了一片,很快,又是一片。

还未被脚步踏碎的草地便被血污玷污了。

一踏入这个院子,齐木白便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就像是重新变成了高杉白。没有任何障碍,没有多余的感情,身心皆被“报仇”这个念头所填满,他的眼神早已变了。

来之前他就猜出,山田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军营里,只不过,他那等贪生怕死的家伙,就算外出寻乐子,也是要带上几队人马包围住酒馆以保安全。

按理来说,很难单枪匹马地闯破重重的包围圈,要么力竭,要么就在靠近院子之前被乱枪打死。然而,这回闯来的可不是一般人物。

他们一行虽然只有四个人,但真正动手的只有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