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先生没有动口,只是看着他吃,只有在司先生逼他张嘴的时候,将面具推了上去,露出姣好的薄唇,吃下了司先生喂过来的东西。
在好不好吃的追问声中无奈道:“我在执行公务。”
换来的是司先生得意的笑,冲着他直挑眉头,“有人敢投诉你吗?”
鬼差先生哑然。
这下,司先生笑得愈发的嚣张了。
“那边有表演?”司先生觉得鬼的生活还是挺丰富的。
不顾鬼差先生的劝阻,交了观看的费用,司先生拉着鬼差先生就登上了高楼。
“那个是真的狐妖吗?”司先生嘴巴张大,舞台上的女鬼正搔首弄姿摆弄着九条狐尾。
“假的。”鬼差先生声音依然是冷冰冰的。
“什么?”
“只有不入流的女鬼才会在这里跳舞。”鬼差先生话突然多了起来,“真正的鬼狐比她漂亮多了。”
“有多漂亮?”司先生碰碰他的肩膀,让他形容一下。
鬼差沉吟了半晌,最后扔下了一句,“都不好看,你别看了。”
吃了美食,看了表演,顺便论证了一番地府的男鬼女鬼包括狐狸都是不好看的。
司先生心满意足。
“大哥哥,买花吧,给你旁边的漂亮……”小女孩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司先生扭头看向自己左边的鬼差先生,冷冰冰的气场,还有可怕的无脸面具。
他捉住准备跑掉的小女孩,“你还有多少花,我都买了。”
鬼差先生看向他,似乎想阻止,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司先生用剩余的冥币,换了一篮子火红的花。
“你买花做什么?”
鬼差先生声音有些闷闷的。
司先生嘴角噙笑,“我可是来进来找人的,西装都穿了,怎么能少得了花。”
两人沿着这条路走了很久,司先生的每一句话,寡言的鬼差先生却都能接上。他们走到了一片漂亮的湖泊旁,远离了人群,司先生看着自己逐渐变得实体的手掌。
将怀里的花塞给了鬼差先生,“送给你了。”
“嗳,地府的待遇好吗?”司先生卷了卷他额前一根有些长的头发,“万一我哪天不想当律师了,换份工作当个鬼差也好。”
鬼差先生沉默了。
半晌才发出略微沙哑的声音,“那个小女孩,卖错花了,所以在你之前她一朵都没有卖出去。”
“花开不见叶,叶落方见花。”鬼差先生抱紧了怀里的花篮,“这不是送给情人的花。”
“彼岸花吗?”司先生用手碰了碰火红的花瓣,“久仰大名。”
“不吉利。”鬼差先生一字一顿道。
“我不怕不吉利呀。”司先生看着他,“我连鬼都都敢闯了,老人都说见鬼了不吉利。可我觉得,不吉利才好。”
他掏出衣袋中的并肩而立的人偶,指着其中一个面无表情给鬼差先生介绍道:“我爱人跟他很像,不爱说话,怎么逗都不笑,一本正经的……”
“可是,他对你不好。”鬼差先生手指逃脱理智,用拇指抿掉他眼角的泪花。但当眼泪碰上他指肚的刹那,泪水结成了冰珠。
他看见了,司先生也看见了。
“他就是个混蛋,忘了他吧,别再来了。”
鬼差先生想要将手缩回去,手掌就被人抵住了,另一只手掌哪怕被冻得哆哆嗦嗦的也没有松开。
鬼差先生听见了司先生咬牙切齿道:“他是个混蛋。”
司先生单手抓了一朵彼岸花,将火红的花瓣揉散在了空中。
“可是,我爱他有什么办法?”
司先生松了手站直,仿佛刚刚失态的不是他一样,看了看褪去寒霜的表盘,耸了耸肩,“时间要到了。”
“我……送你。”鬼差先生的声音似乎强忍着某种情绪,将手插回了裤带中,指尖上那一颗晶莹的冰珠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温度。
花瓣飘落在鬼差先生的面具上,似乎将他染上了一丝艳丽。
司先生看见了,忍不住笑了起来,“谢谢你今晚陪我那么久,要是被投诉可以找我负责的。”
“你这里沾了花瓣。”司先生凑近了一些,手指拂去了彼岸花瓣。
似乎是一个巧合,鬼差先生的面具被推了上去,露出了没有什么血气,却依然好看的薄唇。
“奖励你的。”司先生捏着他的下巴,将自己的送了上去。
冰冰凉凉的唇瓣,司先生却感受到了莫名的热度,他用舌尖努力撬着他的唇缝,却无奈鬼差是顽固不化的鬼差,他也只能浅尝辄止。
也许是过了很久,也或许是他太久没有接过吻了,司先生只觉得觉得昏昏沉沉的。
一只坚实有力的手臂搂住了他,司先生在昏迷之前看清了面具下熟悉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