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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钓饵[无限](54)

作者: 京骊 阅读记录

弄得好似是王启欺负了未成年,将未成年逼成了这样。

齐一说:“王启。”

王启早被李斯安的反应弄傻了:“我就说了一句而已,就随口说的。”反应就这?

李斯安明显气着了,完全不肯搭理他们,迈开腿就大步往前走,王启则是还站着不动,显然也被李斯安弄生气了。

齐一的对策很简单。

他一手拉着王启的前襟,一手攥着李斯安的后衣领,将两个脱节的人扯住,跟条活体纽带似的将三个人连住,落出一声毫无商量之意、简单粗暴的「走」。

李斯安也没想到齐一忽然发大招,被强攥着后颈衣服,没能保持平衡,趔趄了下,齐一的手很稳,在李斯安要倒下时,手掌压住了他的后背,将往后仰倒的李斯安支起。

同时,后边的王启不住说:“齐小哥,别扯,别扯,我自己走。”

李斯安踉跄了下,还未能站稳,齐一的手又一次伸来,二话没说,抓住了李斯安和王启的衣角。

李斯安险些摔了个狗啃泥,又一次被抓,眼睛里明显有了火气:“齐一,你别扒拉我!”

齐一说:“走吗?”

王启说:“走的。”

“你松开,我自己走。”李斯安说。

齐一便松了手,后面一段路倒是走得相安无事。

在场就三个人,王启有点拉不下脸,并不想和李斯安道歉,僵着脸说:“你眼睛还睁那么大干嘛?”

“那骷髅精骂我算了,连你也骂我。”李斯安呼吸又不畅起来,眼里全然没了平日里的说笑,面无表情地说,“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很难听的话吗?”

王启听了更莫名其妙,但与那同时,却有了几分相信,但话里听不出情绪:“你真的觉得难听吗?”

李斯安还未能回答他的话,前面的齐一却停了下来,神色凝重:“我们走了多久了?”

从进来到现在,快是两个小时了。

李斯安看着周围,迷迷糊糊道:“我怎么记得,我们好像来过这里。”

齐一走向最近的树,手里的小刀往树上刻了一道长痕,刻完,三人继续顾不得再多说什么,往前赶,饶是李斯安也渐渐察觉到环境的不对。

整片野林冒着阴森森的鬼气。

四周没有一点活物活动的迹象,只有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聚在一处,宛如网络般密不透风地包围住了他们。

只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齐一走过去,手摸上树身被小刀刻上的痕迹,朝他们看了一眼。

在看清楚树上记号的刹那,李斯安一顿:“这是?鬼打墙?”

李斯安临来时掐看过手机,胡忠将他们送到这里花了十五分钟,他们走了两个小时也没能走出这片密林,现在又回到了原点。

王启的脚步停了下来,脸上全然是凝重:“入阵了。”

齐一咬着那个字,出声:“阵?”

“这里种着千百棵树,你们知道是什么吗?”王启说。

那些乔木的叶子在半空瑟瑟鼓动,现在正是六七月,上面生了金字塔形的花序,密密麻麻垂下来,李斯安在生物书上看到过,形状像是槐花,唯一不同的是,上面本该是雪白的花瓣是娇艳至极的鲜红色,宛如饱胀吸食了鲜血那般,在半空被风吹得鼓起。

李斯安说:“总不会是槐树吧。”

王启的手指碾下一瓣叶子,血红的花蕊在他指尖泛出铁锈般的气息,连他的手指也染上层红。

齐一说:“《说文》里有说「槐,木也。从木,鬼声。」槐是木中鬼树,有传闻宅前有槐,百鬼夜行。”

李斯安:“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

王启朝四周逡巡,眺望那千百棵密密麻麻的槐树,上头血红色花蕊瑟瑟飘动,有些槐树中间有树洞,透过不透光的洞口,仿佛有一双双眼睛藏在洞里偷窥着洞外之人。

王启说:“槐树又叫鬼槐,在风水里是一种阴气较重的树,传闻中由于阴气重,容易招鬼。这片密林种下的千百棵槐树,又在皇陵背后,一个是龙脉之处,一个是至阴至凶,如此这般的安排,很难说不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说了那句,王启并没有停下,即使这时,还在耍着心眼多说了一句:“但槐树寿命有千年之久。”

种了千年的阴邪之物。

李斯安眼皮微颤了下,不做声地听着。

手指抓着衣角,一声不敢吭。

他脑海中很突兀的,冒出了不久前背过的,一首名为《西塞山怀古》的课文,里面有一两句。

王浚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

从今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没有芦荻,只有这阴毒至极的遍地鬼槐。

千百棵在皇陵脚下,种树者该是怎样怨毒的心思,才会种下这些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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