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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儿(366)

一直等到头发都发白了,终于,见那柳相背着手走到了案桌前,将那份册子拿了起来,紧紧攥在了手指间,良久,良久,眯着眼看了坐在下头的元宝儿一眼,道:“这份名册你……看了么?”

老人家的眼锋利无比。

元宝儿却若无其事道:“没有。”

柳相显然是不信的,不过扫了元宝儿一眼,片刻后将名册锁进了一旁的抽屉间,随即淡淡的冲着元宝儿道:“这件事老朽已然知晓。”顿了顿,看了元宝儿一眼,道:“好了,你可以回了。”

元宝儿噌地一下蹿了起来,直直盯着柳相的眼睛,道:“相爷预备如何?”

柳相只淡淡摸了摸长眉道:“此事事关重大,你等小儿莫要多问。”

说着,便要叫人,将元宝儿送出府。

不料,元宝儿却咬咬牙,不依不挠道:“怎么,相爷是打算不管么?”

说着,元宝儿又将脖子一梗道:“还是因事关太子,涉及赵家,相爷就不敢了?”

元宝儿抬着下巴,怼着柳相的脸,冷冷质问着。

他这话一落,瞬间只见柳相将横眉一竖,朝着元宝儿怒目而视道:“你个区区黄毛小儿,胆子不小,竟敢如此口出狂言,你难道不怕祸从口出么?”

说着说着,柳相越说越急越说越气,一时抬手怒指着元宝儿的脸面,气得脸面骤变。

顿了顿,又将手用力一甩,气得背着手转过了过去,背对着元宝儿,长长吁了口气,这才稳住心神道:“你个区区小儿知道什么,朝堂之事岂是尔等小儿胡乱胡诌的。”

说着,又叹了口气,道:“你不过伍家一奴仆,将事情做到今日这份上对伍家已是仁至义尽了,走罢,你年纪还小,应该远离这是非之地才是,走得远远地才是你如今该做的,不然,这天子脚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待得下去的。”

柳相稳住怒火,难得耐心劝解着元宝儿。

不想,元宝儿对他的劝说充耳不闻,反倒是义正言辞道:“我才不是你这等倚老卖老的缩头乌龟!”

元宝儿气得龇牙咧嘴道:“早知道我就不该来寻你这贪生怕死的老祸的,哼,逃?我元宝儿岂是尔等贪生怕死之辈,我只知道这个世道上苦难人多,而好官却不多,伍老爷就是这世上位数不多的好官,我只知道若是有朝一日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官全没了,当鼠狼当道的那一日,那么你这相爷头上的乌纱帽怕也戴不稳了,又或者还是你其实跟那些贪官们也是一伙的?哼,是啊,以后太子登基当了皇帝,你只怕还要辅佐罢,你们不是一伙的又是什么?哼,将来太子这样的人当了皇帝,赵家那样的人只手遮天,我元宝儿第一个揭竿起义,我元宝儿第一个摇旗造反,哼,第一个打倒就是你这样道貌岸然的老贪官,老货,伍家白信任你了,我呸!”

话说元宝儿气红了眼。

忍不住脏话连天,连跳带骂。

恨不得将眼前这老者祖宗十八代都给一一问候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和善人,农村里打滚长大,难民堆里苟且偷生的人,本就一身桀骜不驯,又加之伍家之事儿迫在眉睫,一颗心正油锅里煎着了,见这相爷遇到这么大的冤情竟不管,当即气红眼便不管不顾了,只指着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骂急眼了起来。

柳相乃一介襦生,素来只会朝堂辩论,连架都不会吵的人,哪里听过这般污言秽语。

当即气得脸都绿了,只噌地一下转过了身来,抬手哆嗦着直指着元宝儿,气得神智丧失,气得连连拍桌道:“你个粗鄙竖子,粗鄙竖子——”

他气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元宝儿却轻蔑地瞪了他一眼,道:“哼,你若不管,便将名册给我还回来,你不管,敢明儿个我就去皇宫外告御状去,告的头一个便是儿等昏庸无能之辈,哼!”

元宝儿气得跳起来找柳相讨要名册。

气得柳相连连拍案,粗红着脖子大声喊道:“来人呐,给我将这竖子扔出府去。”

话一落,立马冲进四人,将翻上案桌跟柳相叫板的元宝儿一把拖了下来,四人一人抬着一只手脚,将元宝儿一把扛出了书房。

“老货,贪生怕死的老货——”

被扛走时,元宝儿还在骂骂咧咧。

刚出书房时,正好遇到位十七八岁的姑娘候在门外,对方相貌绝美,气质如兰,举止优雅,非寻常女子能及,不过眉间残存着一面淡淡的郁结之气,似有心事缠身。

被扛在头顶的元宝儿冷不丁见到这名女子,神色一愣,一时停了嘴上的咒骂。

两人擦身而过间,四目相对,远远对视了一眼。

元宝儿猜出了此人身份,怕是柳家独女柳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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