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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爷的斗争(91)

赵徵掀开帘子,发现永宁郡主依然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

赵徵面色又沉了下来,却碍于郡永宁主的身份不好发作,他一向不喜欢恃宠而骄的宠物,谢画眉的任性初见时只觉得可爱率真,但久了后便多少让他有些腻烦。

他避开永宁郡主的视线,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郡主是正妃,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还没来得及让郡主欢喜片刻,赵徵又漠然道:“我会向皇兄请奏,将陆浅葱光明正大的迎进王府,登上玉牒,封为侧妃。”

恍如头顶炸响一颗惊雷,永宁郡主踉跄着后退一步,堪堪扶住□□稳住身形。赵徵手臂动了动,却终究没有扶她一把。

陆浅葱一把掀开薄纱,惊愕道:“赵徵,你疯了!”

若是旁人敢直呼襄王名讳,恐怕早就人头落地了。出乎意料的,赵徵并没有生陆浅葱的气,而是低声道:“我不过是将以前欠你的,一样一样还给你罢了。”

陆浅葱扯了扯嘴角,呵呵两声。

一旁的永宁郡主侧过头,狠狠抹了把眼角,方哑声质问赵徵:“成亲前你曾对我说,以前的那些女人不过是逢场作戏,你心里爱的一直都只有我……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她转过头,英气而哀伤的凤眸直直的望着赵徵:“王爷不如实话告诉我,若我不是永宁郡主,没有权倾朝野的阿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爱着你的姑娘谢画眉,王爷……还会娶我吗?”

回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

半响,永宁郡主凄惶一笑:“我明白了。”

见她转身要走,陆浅葱忙叫住了她,顺手拿了个金疮药瓶塞到永宁郡主手里。永宁郡主正是伤心难过的时候,也没有心思揣摩陆浅葱这是什么意思,不由眉梢染上微怒,恨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怜我吗!”

陆浅葱如同抱着一根浮木般紧紧的攥着永宁郡主的手,恳切而坦荡的眸子直直的望着对方,两人视线相撞,僵持片刻。

永宁郡主忽然就明白陆浅葱是什么意思了。

永宁郡主没有说话,她忐忑的摩挲着手中的瓷瓶,红唇紧抿,眼中颇有犹疑。陆浅葱缓缓松开因紧张而微凉的手,颌首微微一笑:“万望郡主三思,保重。”

陆浅葱与她交换了一个只有两人才懂的眼神,方目送着郡主快步离去。

那个年轻的王妃泪渍未干,却竭力挺直背脊,小心翼翼的怀揣着一颗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不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陆浅葱其实不太讨厌永宁郡主,她很清楚症结不是出在自己或永宁郡主身上,面前这个冷硬自私的男人才是罪魁祸首。

把怨气转嫁给情敌是很不明智的选择,仔细想想,陆浅葱觉得自己应该感谢永宁郡主。因为是今日的郡主,让她看清了往日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可笑。

赵徵要来查看她的伤势,陆浅葱不动声色的避开他过分靠近的身躯,很平静的说:“看得出,郡主很喜欢王爷。”

赵徵的手一顿,剑眉紧蹙,眉宇间有抹不平的褶皱,似乎只短短数月的时间,便让这个男人的眼里盛满了沧桑。见他没说话,陆浅葱似乎明白了什么,了然一笑:“只是当年的朱砂痣,拿到手里后便什么也不是了。我懂的,男人都不会对唾手可得的东西感兴趣嘛。”

赵徵看了她一眼,眉头皱的更深:“你说话能否别这么……”

“一针见血?”陆浅葱不以为意的笑道。

“……”赵徵疲惫道:“所谓的忠贞,于你们而言真有那么重要吗?古往今来,只有一个茶壶配四个杯,一头雄狮旁围着一群母狮争宠,焉有反过来之理?”

陆浅葱听了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道:“王爷怎能将自己和畜生相提并论?”

“你!”赵徵被羞辱得眼睛发红,手掌下意识一扬,又堪堪停在半空中。这一巴掌终究是挥不下去。

掌风撩起陆浅葱耳根垂下的青丝,她嘴角一弯,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如果一个女人不在乎忠贞,那才是不爱你。爱情本就是两个人的经营,又怎能光靠一个人的牺牲来维持?伤的多了,再爱的人也会变得不爱了。”

赵徵沉默许久,高大的身影笼罩在阴影里,面色晦暗不明。他深吸一口气:“两日后,是我的寿诞,我会带你出席。”

陆浅葱只是很平静的看着他,满是怜悯,心中再无半点波澜。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永远,她不明白亡羊补牢的举动到底有何意义。况且让籍籍无名之辈登堂入室,这不是当众打定西王的脸么?

不过这样也好,赵徵不荒唐些,怎么能让郡主死心塌地站在她的阵营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