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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爷的斗争(82)

旧林忙不迭点头,故渊说了句‘我也去’,便跟着他师兄跑远了。

月影扶疏的庭院中,便只剩下了陆浅葱一人。

风卷落桃枝的残红,陆浅葱俯身拍了拍地上的蒲团,然后敛裾跪坐其上,静默了片刻方道:“爹,娘,我还想带一个人来给你们认识。”

“之前一直不敢跟你们说,怕你们怨我,更怕你们因担忧我而魂魄不宁。你们离我而去后,我跟赵徵进了襄王府……对不起,娘,女儿没有听你的话,错付了终生。不过后来,我离开了赵徵,认识了一个人。”

她顿了顿,嘴角微微泛起一抹笑来:“很奇怪,明明每次见到他都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可他待我很好,功夫高,爱笑,还做得一手好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是江湖上声名狼藉的刺客。”

“他的名字,你们一定不爱听。可是阿娘你教过我,永远不要从别人的嘴中去了解一个人,所以我想等他回来亲口解释给你们听。希望爹娘在天有灵,能佑他平安回来,不管真相如何,我都会坦然面对……”

正说着,身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陆浅葱的思绪。她以为是旧林他们来了,便回首笑道:“东西都拿来了?”

黑暗中,映现的是一个高大而陌生的身影。陆浅葱蹭的站起来,眸中的笑意瞬间化为惊诧:“你……”

黑影以迅雷不及的速度闪过,随即一阵异香扑鼻而来,陆浅葱的后颈传来一阵钝痛,顿时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而那边,旧林和故渊笑吟吟的提着酒壶、纸钱等物来到庭院中,看到的却是空空如也的庭院。风拂过枝头,残红遍地,早已不见了陆浅葱的身影。

“陆姨。”

旧林嘴角的笑意凝固,抱着酒坛跑到庭院中四处看了看,又加大音调唤了声:“陆姨!”

月上中天,炉子中的纸币燃尽,火星和纸灰随风扬起,回答他的只有寂静的虫鸣。

旧林忽的瞪大眼,手中的酒坛哐当一声跌碎在地。酒香扑鼻而来,旧林的眸中盛满了焦急和惊恐。

……

陆浅葱睡得极深极沉,中途隐约感到自己躺在一处颠簸的空间内,想要睁眼细看,眼皮却沉得跟灌了铅一般。等到好不容易能睁开眼的时候,她赫然发现自己已到了一处陌生的场所。

宽敞精致的卧房,晨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斜斜射入。蜀绣堆成的软被,芙蓉帐垂着金流苏,浅翠色的薄纱层层叠叠随风轻舞。陆浅葱捂着隐隐作痛的后颈坐起身,手肘不经意间碰到了床沿的金铃,登时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

随即,有两名清丽的侍婢迈着莲步进了门,垂首跪在床榻边,恭敬道:“夫人早。”

“夫人?”陆浅葱微微转了转僵麻的脖颈,虚着眼斜视她们,似笑非笑道:“你们是在叫我?”

那两个侍婢皆是极会察言观色的,见陆浅葱言语间带着讥讽,便自觉失言,忙改口道:“奴婢伺候姑娘梳洗穿戴。”

陆浅葱头晕的厉害,回想起昏迷前闻到了一阵异香,想必是*香之类,药性烈得很,直到现在也未完全消退。她揉了揉太阳穴,蹙眉下床,伸手去够床边的衣物。

两个侍婢忙膝跪前行,一左一右替她拉拢衣领,抚平衣袖。陆浅葱轻轻推开她们服侍的手,心想:我以前在王府的时候都未曾享受过这般待遇,如今却又是这般献殷勤做什么?

陆浅葱撑着床沿站起身来,竭力稳住酥软的身子。她瞥了一眼两个侍婢,嘴角弯成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你们王爷呢?”

两个侍婢垂着头,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瓜子脸儿的侍婢回答道:“王爷外出议事,还请姑娘稍后片刻。”

细细揣摩侍婢的言语反应,陆浅葱便心下了然:果然是赵徵绑了自己来这。

之前她在乌山镇疲于与赵徵交锋,为了赶走他,她便托人匿名送了封信给赵徵的岳丈定西王,如今看来,应该是定西王出面,向官家保下了赵徵。

只是不曾想到赵徵这厮无聊至极,一旦坐稳了位子,便将她也掳了来。陆浅葱也就罢了,市井小民一个,只是赵徵这般我行我素,不顾永宁郡主的情面,这位子恐怕也坐不安稳了。

奇怪,明明是那般精明狠戾的一个人,为何吃了一场败仗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这般做妖,幼稚之极。

陆浅葱心中暗自冷笑,披衣下榻,将乌黑的长发随手绾起。旁边那名瓜子脸儿的侍婢捧起一只梳妆盒,将里头镶金戴玉的各色钗饰、胭脂水粉递到她面前,娇声赞美道:“姑娘这三千青丝浓密顺滑,便是全城也找不出第二位了。”

浮夸的赞美,陆浅葱只是淡淡一笑,伸手将侍婢手中的梳妆盒推开,依旧用青花布带绑了,素面朝天,推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