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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爷的斗争(36)

江之鲤还指着醉鱼和烤雁肉,打趣道:“这是沉鱼,那是落雁。”

惹得沉鱼、落雁两位江湖美人敢怒不敢言,江之鲤却哈哈大笑。

此外还有用梅花酒腌渍,切厚片嫩煎的雁肝,清蒸的百合南瓜,软烂甘甜的上汤白菜,以及朴素馨香的翡翠豆腐汤……每一道菜俱是色香味俱全,漂亮得如同琼瑶盛宴,哪怕是除夕皇上赐给襄王府的御膳,也不曾像这般能让她食指大动。

陆浅葱摆好碗筷,正要给江之鲤倒酒,落雁却是将手遮在碗口上,柳眉一挑冷声道:“公子不饮酒。”

陆浅葱询问的看着江之鲤,江之鲤摇首笑道:“今日不喝了,何况那道醉鱼和雁肝,俱是用你的梅花酒腌渍的,也算是解了我的馋。”

不喝也好。陆浅葱心想:你酒量奇差,喝醉了指不定又要登徒子附身。

她给自己和其他人各倒一碗酒,质朴的搪瓷碗中酒水澄澈,飘着几点盐渍梅红,霎时,清冽的梅香混合着酒香飘来,醉人心肠。故渊年纪还小,没有分到酒,只好望着师兄碗里的梅花酒咽口水。

大堂里只摆放了一张八仙桌,平时客人买完酒便走,就是为了避免客人在店中酗酒闹事。如今她与江之鲤一行人共六人,一张桌子自然是坐不下了,故渊和旧林很懂事的退到一旁,道:“我们站着吃便好。”

这两个孩子乖巧懂事,陆浅葱心中十分喜欢,见他们站在一旁有些可怜,便道:“你们来坐,我站着。”

江之鲤道:“不用管他们,你坐。”说罢,他又朝沉鱼、落雁两姐妹扬扬下巴,“你们也坐。”

两姐妹听后眼睛一亮,这才一左一右,小心翼翼的挨着江之鲤坐下。

陆浅葱默默的坐在江之鲤对面,踟蹰了半响,问道:“我可否能夹些菜,给隔壁的疯婆婆送去?”

江之鲤抬眼望她:“那个又老又丑的疯婆子?大家不是都厌恶她么。”

“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怪可怜的。”陆浅葱说:“况且,她对我很好。”

江之鲤眯了眯墨色的眸子,轻笑一声。

陆浅葱被他笑得不自在,问道:“公子笑甚?”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江之鲤往竹椅里一靠,椅子腿儿吱呀作响,交叠着双腿似笑非笑道:“譬如襄王,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具体发生了何事,但至少我可以看出,世俗容不下的事,你敢做;世俗容不下的人,你敢站在她身旁。只是不知,若是将来我也……”

话说到一半,他墨色的眸子一暗,忽的止住了话题。一左一右的双生姐妹花看着他,俱是沉吟不语。

陆浅葱敏感的觉察到了周围气温的骤降,问道:“怎么了?”

江之鲤一眨眼,眸中的冰雪瞬间消融不见。他勾唇一笑,轻飘飘转移了话题:“没什么,你送吧。”

陆浅葱还沉浸在江之鲤那个冰冷的眼神中,半响才反应过来江之鲤说的是什么。当即道了谢,用搪瓷碗盛了饭菜,给隔壁的疯婆婆送了过去。

等她回来时,江之鲤等人已经开吃了。故渊趁着师兄不注意,偷偷捧起酒碗抿了抿,当即被辣得直吐舌头,旧林忍笑,将碗中的盐渍梅花挑出来,喂给故渊吃了,半是宠爱半是责备道:“谁叫你贪吃!”

众人哄笑,屋中的气氛回暖。陆浅葱喝了碗豆腐汤,只觉得汤汁异常鲜香可口,好奇道:“江公子,你在汤中放了什么?这味道,竟是从未有过的鲜香。”

江之鲤优雅的动着筷子,挑眉一笑:“独门秘笈,岂能轻易传授?”

陆浅葱悻悻的夹了块烤雁肉,雁肉表皮酥脆,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处理,这肉质不仅毫无土腥味,甚至鲜嫩多汁,齿颊留香。陆浅葱捂着嘴连连点头,感动道:“好吃,好吃!”

见她一副连舌头都想吞下去的模样,江之鲤也笑了,说:“多谢。比你在襄王府,如何?”

话一出口,江之鲤便有些懊悔。陆浅葱和襄王赵徵的关系,他亦有过猜测,甚至只要他想,他的部下便可以将她与襄王的一切查个底朝天,但他没有那样做……

至少他看得出,她跟襄王闹得非常不愉快,或许还有过什么深仇大恨,让那人不远千里追杀至此。她,应该是非常厌恶旁人提到赵徵的。

☆、第19章 庖厨三

出乎意料的,陆浅葱并没有悲戚,也没有愤怒。她只是微微一怔,随即轻轻的‘哦’了一声,淡笑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襄王府,不及公子的万分之一。”

这句话倒是真的。陆浅葱在王府呆了一年,从未吃过一顿舒心可口的饭菜,她受人冷落、孤苦伶仃,她倔强,她与赵徵对抗,终日处在那人的暴力与冷暴力中,食不知味。